朱元璋與朱標對望一眼,片刻後,雙雙點頭。
“說得在理。”
“那就照此修改吧。”
朱元璋揮了揮手。
“好了。”
“這事就到此為止。”
“你娘親自下廚做了飯菜。”
“標兒,去取些烤串來。”
“咱們一家人也好久沒坐在一起吃頓飯了。”
……
一間簡陋客棧中。
東方竹緊緊抱著東方蘭,大口喘息。
“呼!”
“小蘭。”
“好險。”
“差一點。”
“就再也回不來了。”
東方蘭望著哥哥,眼中卻滿是疑惑。
“哥哥。”
“不是都說攝政王殿下冷酷無情嗎?”
“為何他反而替我們開口?”
她眨著清澈的大眼睛,腦海中不斷浮現公堂上那一幕——
“本官承認,爾等確屬無辜。”
“然情可原,理難容!”
“既然大明律尚未更改,”
“你兄妹二人,依法當斬!”
“殿下既知此案為冤,為何仍要執刑?”
“回稟殿下,我大明律……”
“夠了!放他們走。”
“大明律,孤回去便改。”
“喏!謹遵殿下諭令。”
她始終無法忘記,那道看似威嚴冷酷的身影,
卻是從大理寺中將他們救出。
以最強勢的姿態,行最仁善之舉?
“小蘭。”
“小蘭!”
東方竹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發什麼呆呢?”
“還不快去讀書?”
“你不是說也要考取功名嗎?”
“按攝政王先前頒布《大明取士經》時所言——”
“凡我大明子民,皆可習《取士經》,參與科考。”
“你雖為女子,亦可赴試。”
“這一回江南省的解元必定是我兄長無疑。”
“若將來你也能在科舉中金榜題名。”
“那我兄妹二人便成了一段美談了。”
話音未落,被東方竹打斷。
恰巧聽到東方竹提及朱濤,東方蘭的小臉微微泛紅,隨即輕點螓首。
“好的,哥哥。”
“小蘭這就去溫書。”
·
在朱濤、朱標以及朝中諸位大臣共同擬定之後,一條新的大明修訂律終於頒行天下。
此條律法內容簡明扼要——
乃是針對禦賜之物相關條款,在原有大明律基礎上加以修正,並正式載入律典,昭告全國。
其主旨便是向天下百姓宣告:
凡大明子民皆受朝廷庇護。
任何勢力不得肆意欺淩。
遇有危難之時,除聖旨、尚方寶劍等禦用之物不得損毀,皇宮重地不可擅闖之外,其餘情形皆以保全性命為先。
若挺身而出製服凶徒,不僅無罪,反受褒獎。
朱濤之意亦是直截了當——
遇賊寇行凶,無需畏懼。
隨手取物反擊即可。
即便擊殺歹人,朝廷非但不予問罪,還將予以嘉賞。
此律一經頒布,自士林至民間,無不拍手稱快。
而大明的秋闈,也在這股激昂氛圍中徐徐展開。不久之後,各地放榜,考試落幕。
朱濤一時興起,決意親自召見江南省秋闈中式舉人。
“宣解元、亞元、經魁、亞魁入殿覲見!”
攝政王府外,小太監尖聲傳唱,響徹殿前。
殿內,朱濤與朱標並肩而坐,靜候三甲進殿。
“解元蘇靖軒,參見太子殿下,參見攝政王殿下。”
“亞元東方竹,參見太子殿下、攝政王殿下。”
“經魁……”
此次秋闈,解元一人,亞元一人,經魁三人,亞魁一人,共六人入殿覲見。
而朱濤的目光,卻第一時間落在了東方竹身上。
“是你。”
朱濤眯起雙眼,目光微凝。
東方竹上前再拜,語氣誠懇。
“東方竹叩謝殿下前番援手之恩。”
朱濤輕輕擺手。
“我大明律法清明公正。”
“孤非為救你。”
“實乃維護國法尊嚴。”
“不過孤確實未曾料到。”
“你竟有如此才識。”
東方竹聽罷,卻苦笑一聲。
“原本以為自己能奪魁首。”
“可惜臨場發揮不佳,僅得亞元之位。”
蘇靖軒聞言,含笑拱手。
“東方兄。”
“承讓了。”
“其實拙作平平。”
“僥幸勝出罷了。”
朱濤望著二人,嘴角微微抽動。
怎麼越看越想揍這兩個家夥?
他們這副模樣,活脫脫像是前世學堂裡那些嘴上說著“沒複習好”,結果卻穩居榜首的優等生,令人格外不爽。
朱濤尚且如此感受,身後四位落選者更是心頭火起。
個個眼神不善地盯著東方竹與蘇靖軒——你們這是何意?
已是解元、亞元,還裝什麼謙遜?
不就是變著法兒顯擺自己高人一等嗎?
“咳咳!”
朱濤輕咳兩聲,打斷殿內暗流。
“諸位皆是我大明俊才。”
“此番秋闈英才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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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心甚慰。”
“金省眼下尚缺州縣官吏。”
“不知諸位可願前往曆練?”
“願為殿下效勞。”
東方竹率先躬身行禮。
蘇靖軒亦作揖,卻開口婉拒。
“蘇某才疏學淺。”
“尚需研習磨礪。”
“此番暫不出仕。”
二人表態之後,其餘四人也紛紛澄情。
最終,東方竹與另一位寒門出身者選擇赴任。
而蘇靖軒與其他三位世家子弟則婉言謝絕。
這也正是世家子弟與尋常百姓家心態之彆。
身為秋闈前六,來年春闈中第希望極大,世家自然不願讓子弟屈就小職,虛耗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