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踢了它一腳罷了。”
“難道狗命竟比人命還金貴不成?”
“哈哈哈!”
周圍一眾壯漢聞言哄堂大笑。
“小子,”
“是誰給你的膽子?”
“竟敢以為你的性命,能與禦犬相提並論?”
“禦賜之物,”
“禦犬身上一根毛,都比你十條命更值錢!”
隨著這番對話傳開,
四周百姓也漸漸明白了原委,
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朱濤深知不能再袖手旁觀。
絕不能讓陵城的子民留下這種印象,
否則日後即便百般補救,
也難以挽回。
謠言易起,
澄清卻難如登天。
更何況——這根本不是謠傳,
而是確確實實發生的事。
嗖!嗖!嗖!
數道身影疾馳而至,瞬間將眾人團團圍住。
正是從龍窟的護衛。
“你們是何人?”
為首的壯漢滿臉戒備,盯著來者。
楊無悔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
“從龍窟辦事。”
“你們未經朝廷許可,擅自拘捕平民,”
“已觸犯《大明律》。”
“不是說要送官嗎?”
“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吧。”
“住手!”
一聲輕喝自遠處傳來。
聲音尚顯稚嫩,卻氣息虛弱,
仿佛耗儘了全身力氣。
那壯漢頭領回頭一看,見一青年乘轎徐徐而來,頓時麵露喜色。
“少爺!”
此人正是懷遠伯趙廣忠之子——趙連卓。
趙連卓緩步上前,向楊無悔拱手行禮。
“這位從龍窟的大人,”
“雖說我府下奴仆行為越矩,”
“但初衷也是為維護我大明法度威嚴。”
“況且我們本是要送往大理寺問罪,”
“何必如此動粗,用‘抓’的呢?”
“你便是趙廣忠之子趙連卓?”
一旁,朱濤冷聲開口。
“咳!”
“少爺,”那壯漢急忙解釋,生怕惹主子不悅,
“正是這位公子出手,才擒住了那兩個賊人。”
“今晚,他和他夫人還要去府上赴宴。”
說著,還不忘狠狠瞪了朱濤一眼。
這一下,
朱濤徹底壓製不住怒火。
臉色陰沉得幾乎滴出墨來。
先前混亂倒也罷了,
如今四麵八方皆有人圍觀,
我堂堂攝政王,豈能顏麵掃地?
若不把這混賬千刀萬剮,
我都對不起……啊不,都對不起妙雲!
此刻,朱濤心中懊悔萬分。
自己在這兒磨蹭什麼?
早該一拳捶死這廝,
再讓人慢慢查證不行嗎?
趙連卓一聽手下稟報,雙眼驟然一亮,
轉頭望向朱濤與徐妙雲,上下打量一番。
片刻後,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赤裸裸的貪欲。
“嘖嘖!”
“郎才女貌,”
“著實不錯。”
“趙二,你立功了。”
隨即又微微一頓,
“嗯?”
“等等——”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們?”
“嗬嗬嗬!”朱濤冷笑出聲。
“怎麼?”
“終於認出來了?”
“有沒有可能——”
“孤,就是當初賞你狗的那位攝政王?”
“無悔!”
“你還愣著做什麼?”
“動手!”
“噗通!”
朱濤猛然一聲暴喝,
趙連卓嚇得魂飛魄散,從轎上滾落下來,褲襠一片濕熱,
連滾帶爬地朝朱濤這邊撲來。
“殿下!”
“小人該死!”
“小人有眼無珠!”
“全是底下人胡作非為!”
“求殿下寬宏大量,”
“就當放個臭屁,把我給放過吧!”
啪!啪!啪!
趙連卓說著,抬手便朝自己臉上狠抽下去。
楊無悔眼疾手快,瞬間閃身上前,
眉頭緊鎖,滿臉嫌惡地一把將趙連卓拎了起來。
而朱濤,則更是覺得晦氣透頂。
帶徐妙雲出門一趟,
竟平白遭此一番惡心侮辱。
大理寺。
公堂之上。
“殿下。”
“那秀才東方竹與其妹東方蘭,”
“先是傷及禦犬在先。”
“若有罪責,也應歸於他們。”
“至於冒犯殿下一事——”
“所有汙言穢語皆出自趙二那蠢貨之口。”
“我家少爺不過說了句‘殿下與娘娘乃天作之合’。”
“這等言語,何罪之有?”
此時,
趙連卓早已嚇得麵色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家管家趙鬆柏正據理力爭,力圖為少爺開脫。
“依你之見,”
朱濤冷冷盯著趙鬆柏,“孤還殺不得此人了?”
“殿下向來英明神武,”
趙鬆柏賠著笑臉道,“斷案皆依大明律法行事。”
“小人深信,殿下必會還我家少爺一個清白。”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奉承了幾句。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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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濤放聲大笑。
“好!既然如此——”
“趙連卓無罪。”
趙鬆柏頓時眉開眼笑,喜形於色。
趙連卓的臉色也稍稍緩和了些許。
“殿下聖明!”
趙鬆柏連忙叩首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