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因地處京畿,天子近前,
風波未曾如他處那般激烈爆發。
然而,
學子與儒生之間的對峙,早已劍拔弩張。
城中一處廣場之上,
兩方人馬遙遙相對。
一邊錦衣玉袍,氣焰囂張;
一邊粗布麻衣,卻目光如炬。
“趙葷!”
一名青衫青年猛然合上折扇,厲聲喝道。
“科考之前祭拜聖人,乃是千年古禮。”
“你們連聖人都不敬,”
“還有臉來應試求功名?”
此人正是許中雲,儒生之首,言辭淩厲。
趙葷冷眼以對,毫不退讓:
“許中雲,少在這裝模作樣。”
“我們隻拜陛下、攝政王殿下與太子殿下。”
“其餘人等,不配稱聖。”
“我們的書,是攝政王所賜;”
“我們的學堂,是太子所立;”
“我們能安心讀書,全仰賴陛下恩典。”
“在我等心中,唯有這三位,才是真聖人!”
“哈哈哈!”
許中雲仰頭狂笑。
“說得好。”
“你們的先生,確實由太子延請。”
“可你可知——”
“那些先生,哪一個不是聖賢門下?”
“你們承的是聖賢之道,”
“卻不肯行一禮,豈非滑天下之大稽?”
“呸!”
趙葷狠狠啐了一口。
“放你娘的狗屁!”
“先生是教書之人,不是師父。”
“我們從未行拜師之禮。”
“他們教我們識字明理,學《大明取士經》,我們心懷感激。”
“但你們那種腐朽不堪、滿口仁義實則自私的嘴臉,我們看透了!”
“越是研讀《大明取士經》,”
“越覺攝政王殿下的遠見卓識,如日當空。”
“那般胸懷天地、指引萬民的身影,”
“才是真正聖人該有的模樣。”
“至於你們供奉的聖賢——”
“不過是塵封史冊的古人罷了。”
“你們這群跟不上時代腳步的殘渣,”
“終將和你們的聖賢一樣,被曆史吞沒。”
“萬年之後,無人記得孔孟。”
“但世人永銘陛下與兩位殿下之名!”
“要跪,也該是你們一起跪三聖才對!”
“你找死!”
許中雲聞言暴跳如雷,
儒生風度蕩然無存。
“今日我拚了性命,”
“也要正綱紀、清流弊!”
“我等儒門正統,豈容爾等狂徒玷汙!”
話音未落,他猛然跨步向前。
身後一群被世家蠱惑的儒生也群情激憤,紛紛逼近。
眼看衝突一觸即發,
趙葷冷笑一聲,揮臂怒吼:
“乾他們!”
“今天必須讓他們跪在三聖像前磕頭認罪!”
“吃的是殿下給的飯,考的是殿下開的科,”
“竟敢反咬朝廷,算個什麼東西!”
雖學子人多勢眾,
可對方身邊皆配有仆從護衛,
且儒生長於富家,體格健壯,遠勝寒門學子。
更有些女學生夾雜其中,一旦動起手來,勝負難料。
“咳咳咳——”
幾聲輕咳響起。
嗖!嗖!嗖!
數道黑影疾掠而出,
刀光出鞘,寒芒閃現。
從龍窟衛士瞬間列陣,橫亙於雙方之間。
朱濤緩步走出人群,
楊無悔與薛進刀左右相隨。
三人神情肅穆,目光如冰,冷冷掃視全場。
霎時間——
噗通!噗通!
接連不斷的膝蓋觸地之聲響起。
方才還氣勢洶洶的眾人,儘數伏跪於地。
喊聲接連響起,劃破長空。
“我等參見攝政王殿下。”
“殿下千歲!”
“千歲!”
“千千歲!”
隻見大明學堂的學子們齊刷刷地向朱桃俯身下拜,神情熾烈,目光如火。
其實朱濤早已悄然抵達。
本不想這麼快現身。
畢竟——
這些學府中的讀書人,竟將他奉若神明。
縱然是朱濤,也不免心頭微顫,略感局促。
若非方才兩方幾乎動起手來,他或許仍會藏於幕後。
但如今,豈能坐視自己的追隨者受辱?
朱桃目光如刃,掃向那群儒生。
“爾等不過一群狂妄腐儒。”
“見了孤。”
“竟敢不跪?”
許中雲等人緊咬牙關,心中怒火翻騰,萬般不甘。
先前還信誓旦旦,說什麼寧死不跪三聖。
如今麵對朱桃,卻俯首稱臣,豈非自扇耳光?
可朱濤那一雙眼睛,仿佛浸過血雨腥風,望來之時,竟似有萬千屍骨堆疊成山,壓得人喘不過氣。
那些自詡氣節的儒生,從未見過如此殺伐之氣,脊背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膝蓋發軟,腿腳打顫。
撲通!
撲通!
終於,一個接一個,跪倒在地。
而立於人群最前的許中雲,直麵朱濤,承受的壓力尤為沉重。
他比旁人多撐了一息,終究也抵不住那如淵似海的威壓,轟然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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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參見攝政王殿下。”
“殿下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