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
薛進刀匆匆趕來,臉色緊繃,
站定在朱樹身邊,低聲稟報。
“誰乾的?”
朱濤嗓音沙啞,寒意逼人。
薛進刀不敢抬頭,
咬牙道:“是白蓮教。”
“兩側埋伏的槍手屍體上,皆有白蓮教死士的標記。”
“等我們趕到時,他們均已服毒自儘。”
“蘇錦墨!於春生!”
“你們還不現身?”
一聽“白蓮教”三字,朱濤怒火中燒,厲聲喝道。
遠處二人聞聲,不敢遲疑,
苦著臉快步上前。
朱濤冷冷盯住他們:“孤要一個解釋。”
“為何?”
“白蓮教早被鏟除殆儘,如今不過是一群流亡境外的殘黨敗類。”
“這些日子,你們不是一直在追查他們的餘孽嗎?”
“結果呢?”
“他們竟能在陵城中心發動一場配備火器的刺殺!”
“聽那動靜,是燧發槍吧?”
“這就是你們給孤的交代?”
麵對朱濤滔天怒意,
二人頓時背脊發涼,身軀微顫。
“二爺……”
於春生低聲道,“這些日子,我們確實在全力搜捕。”
“可每次眼看就要收網,那些人總能憑空消失。”
“臣懷疑……”
“錦衣衛內部,已有內鬼。”
砰!
朱濤猛然一掌拍碎馬車扶手,木屑紛飛,
雙眼如刃,直刺二人:“內部有鬼,你們不會自己查?”
“難道這種事也要孤親自動手?”
“孤賜你們先斬後奏之權,”
“莫非是讓你們當擺設用的?”
蘇錦墨與於春生對視一眼,
沉默良久。
終是於春生再度開口:
“二爺……其實我們早已查到幕後源頭。”
“隻是……”
他語氣遲疑,麵露難色。
“隻是什麼?說!”
朱濤怒目而視,“莫非還想欺瞞孤不成?”
“那幕後之人……”
蘇錦墨突然抬頭,聲音陡然拔高——
“是鄺廣元!”
“什麼!”
朱濤瞳孔驟縮,震驚地看著兩人,
仿佛耳中所聞,荒謬至極,難以置信。
鄺廣元跟隨朱濤已有多年,資曆深厚。
如今他執掌大明境外錦衣衛勢力,足見朱濤對他的倚重。
朱濤萬萬未曾料到——
自己的名字,竟會在此刻被提起。
呼……呼……
朱濤的呼吸變得沉重而急促。
他目光如炬,直視蘇錦墨與於春生。
“錦墨。”
“春生。”
“你們可知欺瞞上位、排擠同僚,是何等罪責?”
於春生低頭答道:
“是二爺給了屬下重生的機會。”
“讓一個街頭混混,成為今日錦衣衛三大指揮使之一。”
“再者,鄺廣元指揮使也曾提攜過我。”
“屬下絕不會為權勢誣陷恩人。”
“隻是……”
“所有線索,最終都指向鄺大人。”
“為此事,屬下甚至曾與蘇兄激烈爭執。”
“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此事竟是鄺指揮使所為。”
“然而查得越深,證據越多。”
“尤其是昨日——”
“鄺指揮使交代完未來數日事務後,突然失蹤。”
“屬下本欲等二爺從坤寧宮歸來,再與蘇兄一同稟報。”
“沒想到……”
聽著於春生一字一句陳述,
朱濤心中已信了七八成。
此刻,五味雜陳。
他無法理解,鄺廣元為何如此行事。
當年毛驤欺君罔上,朱濤早有察覺,其最終叛變也在情理之中。可鄺廣元不同——
多年來勤勉儘責,毫無懈怠。
帖木兒王朝之戰,奧莫聯軍突襲之際,若非鄺廣元果斷傳信黑羊王朝求援,水師基地恐早已失守。
更關鍵的是——
他離開前仍妥善安排後續事務,顯然不希望因個人去向影響錦衣衛運轉,更不願危及大明根基。
這哪像是背主之人?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忠謹之士,
竟勾結白蓮教餘孽,圖謀刺殺!
呼——
朱濤長歎一聲,終是下令:
“把鄺廣元給孤抓回來。”
“孤要親口問他,究竟作何打算!”
“不必了,殿下。”
一道聲音傳來,平靜卻堅定。
“鄺廣元指揮使已在攝政王府恭候。”
眾人望去——
一隊錦衣衛自遠處緩步而來,為首之人正是趙複,鄺廣元麾下的指揮同知。
朱濤抬眼,眉頭驟然緊鎖。
“趙複!”
“見孤為何不跪?”
趙複麵無表情,輕輕搖頭:
“殿下,今日之我,並非以錦衣衛身份與您對話。”
“而是以‘叛逆’之身。”
“這一跪,便免了吧。”
“還請殿下回府一趟。”
“青衣王妃與符離公主,皆盼與您團聚。”
此言一出,朱濤瞳孔猛然收縮,眼中血絲密布。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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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挑戰孤的底線!”
趙複依舊搖頭:
“殿下,此事紛繁複雜。”
“下臣拙於言辭,難以片語說清。”
“唯有請您親赴王府。”
“鄺廣元指揮使,自會向您說明一切。”
“哈哈哈!”朱濤仰天大笑,怒極反笑。
“好!孤倒要看看——”
“他鄺廣元,如何麵見孤!”
話音未落,朱濤轉身大步而去,直奔攝政王府。
馬車未遠,步行亦不過片刻即至。
蘇錦墨、於春生、薛進刀、楊無悔見狀,立即欲隨行。
卻被趙複及其身後錦衣衛橫身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