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怕則是因為,若非何明風手持特劄果斷出手,他這項上烏紗恐怕難保。
何明風則坐在主案側旁特設的座位上,身份是算是協理此案,提供證據的特使。
堂下,張敬之、劉彪、王掌櫃、孫賬房、陳老爹等一乾人證物證俱全。
衙門外,聞訊而來的百姓將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沅陵知縣深吸一口氣,看了何明風一眼,得到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後,一拍驚堂木:“帶眾犯及證人!”
人犯與證人被依次帶上。
首先被帶上來的,是麵如死灰,官袍已被剝去的張敬之。
然後戴著沉重鐐銬,滿臉凶悍卻難掩眼底慌亂的劉彪。緊隨其後的,
是捧著賬冊證物的錢穀,忐忑不安的王掌櫃,抖如篩糠的管賬老吏孫賬房。
最後,是在一群衣衫襤褸卻眼神堅定的老船工簇擁下,走在最前麵的陳老爹。
“咚!”
驚堂木重重拍下,堂內頓時鴉雀無聲。
“張敬之,劉彪!”
沅陵知縣目光如電,掃過堂下二人。
“爾等官幫勾結,偽契盤剝,篡改賬目,侵吞國稅,更兼威脅證人,魚肉鄉裡!“
“如今人證物證俱全,還有何話說?”
劉彪梗著脖子,還想狡賴,嘶吼道:“大人,冤枉!這都是刁民誣陷!是他們構陷於我!”
張敬之則要狡猾得多,他撲通一聲跪下,涕淚橫流,做出悔恨萬分狀。
“何大人,劉知縣!下官……不,罪員一時糊塗,受了這劉彪的蠱惑,被他拉下水……“
“罪員願退還所有贓款,隻求大人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網開一麵啊!”
何明風冷笑一聲,並不與他們多費唇舌,直接開始示證。
“錢穀,將證據一一呈上,念與眾人知曉!”
“是,大人!”
錢穀上前一步,先舉起那份偽造的官契。
“此乃劉彪用以強占王掌櫃貨棧之偽契,其上官印,經比對,與縣衙存檔印鑒有細微差彆,乃私刻偽造!王掌櫃,你可確認?”
王掌櫃連忙跪倒,悲聲道:“青天大老爺明鑒!正是此契,那劉彪帶人強占小人貨棧,還打傷了小人的夥計!“
“小人這裡有郎中醫藥方為證!”
“劉彪,你還有何話說?”
何明風逼問。
劉彪臉色變了變,咬牙不答。
錢穀又捧起那本厚厚的《商稅賬冊》,聲音清晰地將去年渡口實際船隻數量與賬冊記錄、應征稅銀與實收稅銀的巨大差距公之於眾。
“……去歲七月初八,賬載‘黔東南貨商減免稅銀十兩’,理由‘支援邊貿’,然查閱當月文書存檔,並無此批文。“
“反觀七月初十,有張縣丞特批‘碼頭修繕雜支’十兩,名目含糊。”
“此乃典型移花接木,貪墨國稅之鐵證!”
接著,錢穀拿起孫賬房的供詞筆錄。
“管賬吏孫福,已供認不諱,所有假賬,皆由張縣丞授意,劉彪執行,所吞沒之稅銀及過幫費,大半由張、劉二人分潤,其隻得微末!”
孫賬房早已癱軟在地,連連磕頭:“大人……小的所言句句是實啊……是張縣丞逼我的……”
最後,錢穀捧起了那份由二十餘名老船工聯名簽署,按滿鮮紅手印的證詞。
他並未自己念,而是轉向了陳老爹等船工。
陳老爹在兒子的攙扶下,巍巍顫顫地上前一步。
他望著堂上端坐知縣,又恨恨地瞪了一眼劉彪,忽然一下子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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