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何明風也回來了。
何明風衝著馬宗騰比了個大拇指,也笑了:“演得不錯。”
“你也不差。”
馬宗騰指指他,“那副欲言又止、疑惑不解的模樣,我都快信了。”
何明風在客座坐下:“沈石溪的真跡,內府存了七幅,民間流傳不過三四幅。”
“柳家能突然拿出一幅來,本就蹊蹺。”
“隻是沒想到,他們連落款年份都不核對一下。”
“不是不核對,是根本不知道。”
馬宗騰搖頭,“這些地方鄉紳,買古玩字畫多半是為了附庸風雅、充門麵,哪會真去考據?”
“那‘墨寶齋’的掌櫃,怕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拿仿作充真。”
他頓了頓,看向何明風:“不過你這出戲,可不隻是為了讓柳小姐出醜吧?”
何明風正色道:“柳家出手就是八百兩銀子的畫,家資可見一斑。”
“而這畫來自江南‘墨寶齋’,我記得,馬知府的小舅子,就在省城開古董鋪子。”
馬宗騰眼睛微眯:“你是說……”
“未必有關聯,但查查無妨。”
何明風道:“柳家與馬知府走得近,這是明擺著的。”
“柳小姐今日當眾丟臉,柳鄉紳必會去尋賣畫人的晦氣。若那‘墨寶齋’真與馬知府的小舅子有關,這熱鬨就大了。”
馬宗騰撫掌笑了:“好一個打草驚蛇!那咱們就等著看,這草動起來,能驚出什麼蛇來。”
兩人又細說了些後續安排,何明風便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他回頭道:“柳小姐經此一事,怕是會更卯足了勁討好你。”
馬宗騰苦笑:“我還得接著演。倒是你,今日當眾下了柳家麵子,小心他們記恨。”
“記恨便記恨。”
何明風淡淡道,“我為官理事,但求問心無愧。”
他走出清風院時,夕陽正把青石板路染成金色。
何明風站在廊下,看著那抹殘陽,忽然想起錢穀之前說的話。
“柳小姐這種人,不會輕易放棄。她若知道京裡來了更有價值的目標,或許會轉移目標,但若那邊不成,必定還會回頭纏著您。”
今日這一出,柳如萱在馬宗騰這兒碰了硬釘子,接下來會如何?
他搖搖頭,不再多想。
轉身往書房走去,還有一堆公文要批,石磊的水車改進第二期也等著他核定。
讓何明風沒想到的是,柳如萱竟然這麼執著。
在他這裡丟臉都丟了許多次了,連他都沒搞定,換成馬宗騰那裡,她還一個勁兒地折騰。
很快,柳如萱又找到了一個好機會。
九月初九重陽節,馬成遠知府在州衙後園的“澄心堂”設宴,既應節令,也為給馬宗騰這位京城來的監察禦史接風洗塵。
雖然風已接了三回,塵也洗了四五次,但隻要禦史還在石屏,這宴請就斷不了。
“澄心堂”臨水而建,今夜燈火通明。
堂前水榭特意騰空,鋪上青竹席,擺上彝家特有的矮幾和蒲團。
馬知府這回是花了心思的。
他知道馬宗騰見慣了京城繁華,特意要顯一顯石屏的地方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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