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線索,查實了。
……
就在石磊查石橋的同時,錢穀帶著兩個年輕書吏,開始核對孤老院的賬目。
賬冊是從戶房調出來的,藍皮封麵已磨損,內頁泛黃。
錢穀一頁頁細看。
當翻到永昌三十九年九月那一頁時,他的手指停了下來。
“補貼銀三百兩……”
錢穀喃喃念著條目,眉頭漸皺。
賬目寫得很清楚:院中共二十七位孤老,每人每月補貼九錢三分,年計三百兩。
數目工整,格式規範,看起來毫無問題。
但錢穀在衙門當了二十多年書吏,對數字有種近乎本能的敏感。
他立即察覺到兩處疑點。
其一,孤老院的補貼標準,按《大盛律》及地方慣例,最高不得超過每月三錢。
這九錢三分,高得離譜。
其二,就算真是九錢三分,二十七人一年應是三百零一兩五錢二分,賬上卻正好是三百兩整數。
太過整齊,反顯刻意。
“你們看這裡。”
錢穀指著賬冊對兩個年輕書吏說,“這筆賬,做得太漂亮了。”
書吏湊過來看,卻沒看出所以然。
錢穀搖頭,不再解釋。
有些門道,非得在衙門裡浸淫多年才能嗅出味兒來。
次日,錢穀親自去了孤老院。
他穿著常服,以“核查曆年補貼發放,以便規劃明年用度”為由,見到了管事吳嬤嬤。
吳嬤嬤是個精瘦的老婦人,眼神裡透著謹慎。
聽說錢穀是州衙來的,她忙不迭翻出名冊賬本,態度恭敬,卻句句都在打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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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三十九年時,院裡確實有二十七個人。”
吳嬤嬤指著名冊上的名字,“您看,這都記著呢。”
錢穀細看那名冊。
紙張老舊,墨水褪色,確有些年頭。
但當他問起當年具體領款情況時,吳嬤嬤就含糊起來。
“時間太久,老身記不清了……大概都是按時領的吧。”
“那領款記錄還在嗎?”
“在、在。”
吳嬤嬤翻出一遝泛黃的紙張,“都在這兒。”
錢穀接過,一頁頁細看。
領款記錄上,每月簽押畫押的確實隻有十九個手印或名字。
他指著問:“這不是十九人嗎?”
吳嬤嬤臉色微變,支吾道:“可能……可能有些人那月沒來領?”
“連續十二個月都隻有十九人領款?”
錢穀盯著她。
吳嬤嬤額角冒汗,忽然壓低聲音:“錢先生,老身跟您說實話……這裡頭有些事兒,老身也不清楚。老身隻管按單子發錢,其他的……不敢多問。”
話說到這份上,錢穀知道問不出更多了。
他注意到吳嬤嬤說話時,眼神不時瞟向院中那些老人,帶著某種警告意味。
而那些老人見官差來,也都低著頭,不敢往這邊看。
明顯,有人打過招呼,不許他們亂說。
錢穀將領款記錄帶回衙門,與賬冊細細比對。
這一比對,發現了更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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