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能檢測器主機被摧毀的瞬間,阿芙羅拉正潛伏在堡壘外部一個靠近通風主出口的岩石裂縫中。一股近乎舒爽的、如同抽去了一層厚重毛玻璃的通透感,順著她與芙蘭娜之間穩定的精神鏈接傳來。堡壘內部那個持續散發、令人下意識想要壓抑靈能波動的煩人“場”,消失了。
“檢測器已癱瘓。外部監控和警報係統暫時失去靈能感應能力。”芙蘭娜略顯沙啞但依舊冷靜的聲音在精神層麵響起。
“乾得漂亮,科爾,給你一朵小紅花。”阿芙羅拉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笑意,橙金色的眼眸在陰影中閃閃發亮。
她能清晰感知到堡壘內部能量網絡的短暫紊亂,以及隨之而來的、幾處守衛崗位人員瞬間的困惑和警覺提升,但很快又因係統切換備用線路而恢複平靜。不過,最重要的“眼睛”確實瞎了。
她保持著精神感知的延伸,快速評估著當前形勢。科爾正在前往核心控製室的路上,沿途可能還有零星的守衛和技術人員。控製室本身的防禦情況未知,接管通訊節點的任務需要時間和專注,容不得乾擾。
“閒著也是閒著,”阿芙羅拉在心底對自己說,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白色短發輕輕擦過冰冷的岩石,“不如去幫幫我們的小科爾吧。人嘛,總需要活動一下筋骨的。而且,灰皮聖母的家,不打掃乾淨,住著多不舒服。”
她檢查了一下裝備。腰間的“幽影”光劍劍柄冰涼順手,腿側的“低語者”手槍彈匣滿倉,背後的“x974”霰彈槍散發著暴力美學的金屬質感。很好,狀態完美。
她從岩石裂縫中無聲滑出,如同融入夜色的白影。沒有選擇芙蘭娜潛入的頂部技術通道入口,那裡太窄,且可能殘留痕跡。她的目標是堡壘側麵,一處被積雪半掩、疑似備用出口或通風井強化結構的金屬格柵。格柵厚重,有電子鎖。
阿芙羅拉甚至沒有嘗試破解。她伸出右手,五指虛握,對準格柵。橙金色的精神靈能奔湧而出,並非凝聚成觸須,而是化作一股無形卻磅礴的“念動力場”,均勻包裹住整麵格柵以及其與牆體連接的結構。
“嘎吱——嘣!”
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和斷裂聲在寂靜的雪地中格外刺耳,但被阿芙羅拉用精神力巧妙地約束在一定範圍內。厚重的合金格柵連同其內部的鎖具、鉸鏈,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硬生生從牆體上“撕”了下來,如同撕開一張錫紙!斷麵參差不齊,冒著電火花。
阿芙羅拉隨手將被拆下的格柵輕輕放在一旁雪地上,避免發出巨響。一個黑漆漆的、直徑約一米的洞口出現在麵前,裡麵是垂直的通道,隱約能聽到下方氣流和設備的嗡鳴。她縱身躍入,在墜落過程中,精神力向下探查,同時調整身體姿態,如同羽毛般輕輕落在數米下方的金屬網格平台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這裡似乎是通風係統的中層維護平台,空氣混濁,管道縱橫。前方有一條狹窄的、僅供一人通行的維修走廊,延伸向堡壘深處。
阿芙羅拉邁開步伐,橙金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線下如同燃燒的火焰。她的表情不再是執行任務時的絕對冷峻,而是帶上了一絲近乎愉悅的、獵人進入獵場般的鬆弛與銳利。精神感知如同最靈敏的雷達,以她為中心擴散開去,將前方數十米範圍內的一切生命活動、能量流動、甚至物體的輪廓都清晰地映照在“心”中。
走廊拐角,兩名穿著標準灰白色作戰服的安德羅米達巡邏兵正迎麵走來,他們似乎在抱怨著剛才短暫的電力波動,完全沒意識到死神的臨近。
阿芙羅拉甚至沒有停下腳步。就在雙方即將在拐角碰麵的刹那,她的身影驟然加速!不是芙蘭娜那種近乎瞬移的時間技巧,而是純粹肉體力量與精神強化的爆發,快如鬼魅!同時,右手“幽影”光劍不知何時已然出鞘,深藍色的光刃在昏暗走廊中拖曳出一道淒美的光弧。
第一名士兵隻看到一道白影閃過,胸口傳來一陣灼熱,隨即是無邊的冰冷和黑暗。光劍精準地穿心而過。
第二名士兵的驚呼被卡在喉嚨裡。阿芙羅拉左手食指看似隨意地淩空一點,一道橙金色的、介於虛實之間的纖細“精神觸須”在她指尖瞬間凝結成形,如同擁有生命的小精靈,以遠超物理反應的速度激射而出,精準地纏繞上第二名士兵的脖頸,隨即猛地一“劃”!
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布帛撕裂的聲響過後。士兵的頸動脈和氣管被無形的鋒利能量瞬間切斷。他捂著噴血的脖子,瞪大驚恐的眼睛,靠著牆壁緩緩滑倒,嗬嗬作響。
阿芙羅拉甚至沒有多看倒地的屍體一眼,光劍在手中挽了個劍花,甩掉並不存在的血漬,收劍回腰。動作流暢,帶著一種近乎藝術的優雅與殘酷。她繼續前行,仿佛隻是拂去了擋路的塵埃。
“嗯……‘心靈低語’?官方代號總是這麼無趣。”她一邊走,一邊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語,橙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惡作劇般的光芒,“還是‘neurax’聽起來更帶感。神經脈衝,思維軸心……多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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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顯然剛才的動靜還是引起了附近其他守衛的注意。四名全副武裝的安德羅米達士兵從一條岔路衝出,舉起了手中的脈衝步槍。
阿芙羅拉停下腳步,歪了歪頭,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得有些詭異的笑容。她沒有舉槍,也沒有拔劍。隻是輕輕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指微微張開。
一股無形無質,卻帶著強烈意念汙染和精神強製性的力量,模因扭曲如同無聲的潮水,以她為中心向那四名士兵席卷而去!這股力量並非直接攻擊大腦,而是將一段簡單、荒謬、卻帶有極強自我重複和排他性的“信息”和“認知”,粗暴地植入他們毫無防備的意識淺層。
“阿芙羅拉小姐舉世無雙!”一個清晰、威嚴、不容置疑的“聲音”在他們腦海中轟然炸響。
“阿芙羅拉小姐唯一真神!”緊接著是第二句,帶著狂熱的崇拜和絕對的信仰意味。
這兩句話如同最頑固的病毒,瞬間擠占了他們其他的思維,開始瘋狂自我複製、強化,並與他們意識中原本就存在的、對陌生入侵者的恐懼、對自身職責的認知、甚至是對安德羅米達“崇高使命”的信念,發生了詭異而激烈的衝突與融合。阿芙羅拉巧妙地引導著這種衝突,將其導向對外部“異己”的極端仇恨和自我毀滅的終極“奉獻”。
四名士兵的身體猛地僵住,臉上露出極度混亂、掙紮、最終歸於一種狂熱空洞的表情。他們的眼神失去了焦距,口中開始無意識地喃喃重複:
“阿芙…羅拉…小姐…舉世無雙……”
“真神…唯一真神……”
“異形…外星異形…都該死!為了…為了深核聯邦……”
他們的聲音逐漸同步,變得整齊而瘋狂,仿佛在進行某種邪教的誦念。緊接著,他們猛地調轉槍口,不再瞄準阿芙羅拉,而是互相指向了身邊的“同伴”——那些在扭曲模因認知中,已經被“異形”汙染或不夠“虔誠”的存在。
“為了人類的榮光!!!”
嘶啞的咆哮聲中,脈衝槍的光束在狹窄的走廊內瘋狂閃爍!四名士兵如同瘋狗般互相撕咬、射擊,直到最後一人將槍口塞進自己因狂熱呼喊而大張的嘴裡,扣下扳機。
“砰!”
藍光從後腦透出,最後一名士兵倒下,臉上還帶著扭曲的、近乎滿足的“虔誠”笑容。走廊內彌漫開硝煙和血腥味,隻剩下四具以各種詭異姿態倒斃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