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晨光透過酒店窗簾的縫隙照進來,落在床鋪上,像條金色的絲帶。雲瑾剛睡醒,就看見沈碩坐在床邊,玄色衣擺垂落在床沿,指尖正幫她整理枕邊的碎發——他的動作很輕,怕吵醒她,陽光落在他身上,泛著淡淡的藍微光,看起來溫柔又虛幻,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醒了?”沈碩低頭,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觸感微涼卻真實,比昨天更清晰了些,“王姐剛發來消息,說燉了小米粥,放了紅棗和桂圓,讓你起來就下去喝,養胃。”
雲瑾坐起身,伸手想碰他的手,指尖卻穿過他的魂體,隻碰到一片虛無的空氣。她心裡有點失落,嘴角微微垮了下來。沈碩笑了,指尖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滑,輕輕碰了碰她的唇,語氣帶著點期待,像個盼著糖的孩子:“瑾瑾,等這件事結束,等我能凝聚出實體,我一定好好抱你,好好吻你,再也不讓你碰不到我。我還要幫你吹頭發,幫你係鞋帶,陪你逛菜市場,像普通人一樣,好好談戀愛。”
他的話像顆小石子,投進雲瑾的心湖,漾起一圈圈甜美的漣漪。她點頭,眼底滿是期待:“好,我等你。”
正說著,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屏幕上顯示著“周先生”三個字,鈴聲急促得像是在預警。雲瑾趕緊接起電話,周先生沉穩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卻帶著點罕見的急促:“雲瑾,出事了!陳峰有問題!他和玄真子是一夥的!昨天他給我打電話,假裝關心你,問我渡魂佩是不是有‘認主後不能離身’的弱點,還問我玄真子的攝魂鈴能不能克製魂體!”
雲瑾的臉色瞬間變了,手裡的手機差點掉在床鋪上,指尖冰涼得像剛摸過冰:“什麼?陳峰和玄真子是一夥的?他昨天還跟我說,讓我小心玄真子的鎮魂釘和攝魂鈴……”
“那是他在演戲!”周先生的聲音沉了下去,“他故意告訴你這些,就是為了讓你信任他,好套出你和沈碩的弱點!我已經查了,陳峰的爺爺當年就是玄真子的同門師弟,後來因為幫玄真子倒賣法器被抓,陳峰一直記恨玄門協會,這次幫玄真子,就是想幫他爺爺報仇,順便拿到渡魂佩,讓自己延年益壽!”
沈碩的指尖也頓了頓,眼底的溫柔瞬間被冷意取代,魂力緊緊裹著雲瑾的手,像是在給她力量,聲音冷得像冰:“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上次他幫你整理趙天成的證據時,就總問你‘玉佩是不是一直戴在身上’,當時我就覺得他不對勁,看你的眼神太貪婪,像盯著獵物的狼!”
“周先生,我們現在怎麼辦?陳峰知道我和沈碩的關係,知道渡魂佩的作用,他會不會對我們不利?”雲瑾握緊手機,聲音帶著點發顫,沈碩的指尖輕輕拍著她的手背,幫她平複情緒——他的魂力很穩,讓她慢慢冷靜下來。
“彆慌,我已經聯係了玄門協會的人,他們會24小時盯著陳峰的動向,不會讓他亂來。”周先生的聲音很沉穩,像顆定心丸,“明天就是十五號,按照趙天成說的,玄真子和林晚肯定會去城郊的廢棄工廠,他們想在那裡逼你交渡魂佩。我們提前埋伏在那裡,帶足了克製邪術的法器,隻要他們敢來,就彆想活著離開!”
掛了電話,房間裡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雲瑾看向沈碩,他的眼底滿是堅定,指尖緊緊攥著她的手,力道大得讓她能清晰感覺到他的決心:“瑾瑾,明天我陪你去廢棄工廠,不管玄真子有什麼法器,不管陳峰耍什麼花樣,我都護著你。就算用我的魂力擋鎮魂釘,用我的魂體扛攝魂鈴,我也不會讓你受一點傷。”
“好。”雲瑾點頭,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指尖穿過他的魂體,卻像是碰到了真實的溫度——那是渡魂佩的暖意,是他魂力的溫柔,“沈碩,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陪著你一起去。”
沈碩低頭,鼻尖蹭了蹭她的額頭,聲音軟得像,帶著點憧憬:“瑾瑾,等這件事結束,我們就去古月鎮定居好不好?那裡有老槐樹,有周先生的布偶鋪,早上能聽著雞叫起床,晚上能坐在院子裡看星星。我們可以幫周先生整理布偶,聽鎮上的老人講過去的故事,再也不管城裡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再也不見陳峰、林晚這些人。”
“好,我都聽你的。”雲瑾笑了,眼底滿是期待,像藏了整個春天的陽光,“我們去古月鎮,買個帶院子的小房子,種點花,養隻貓,每天早上一起看日出,晚上一起看日落,好好過日子。”
沈碩的眼底瞬間亮了,像星星落進了眼眸,他俯身輕輕碰了碰她的發頂,指尖魂力牢牢攥著她的手,像是要把她刻進自己的靈魂裡:“嗯,好好過日子,一輩子都在一起。”
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兩人身上,溫暖而明亮。雲瑾靠在沈碩身邊,心裡滿是踏實——她知道,不管明天的廢棄工廠有多危險,不管未來有多少風雨,隻要有沈碩在,她就能勇敢麵對。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她的身邊,有一個願意用魂體護著她的人,有一份跨越人鬼的深情,足夠支撐她走過所有黑暗,走向滿是陽光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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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號晚上的風,帶著城郊獨有的寒意,卷著廢棄工廠的鐵鏽味和雜草腐爛的氣息,往人骨頭縫裡鑽。雲瑾握著周先生給的桃木劍,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手心沁出的薄汗沾在劍身上,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清醒了些。工廠裡的雜草瘋長到半人高,風一吹,枝葉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像無數隻乾枯的手在耳邊低語,聽得人心裡發毛。
沈碩飄在她身側,玄色衣擺無風揚起,衣料邊緣泛著淡淡的藍微光,像是能驅散周遭的陰冷。他的指尖魂力輕輕圈著雲瑾的手腕,微涼的觸感順著血管往上爬,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彆怕,我在你身邊,不會讓任何人傷你。”
雲瑾側過頭,能看見他凝實了許多的側臉——渡魂佩的光芒映在他臉上,讓他眼底的溫柔更清晰了些。她吸了吸鼻子,把心裡的緊張壓下去,點頭道:“我不怕,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周先生帶著玄門協會的三個弟子埋伏在工廠的梁柱後,手裡的青銅羅盤指針瘋狂轉動,紅色的指針尖死死盯著工廠大門的方向,發出輕微的“滴滴”聲,像是在預警。他壓低聲音,對著耳麥說:“來了,他們快到了,注意隱蔽,玄真子的邪術厲害,彆正麵硬剛。”
雲瑾深吸一口氣,握緊桃木劍,劍尖對著地麵,能感覺到劍身上泛著的淡淡金光——那是周先生提前用朱砂和符水開過光的,專門克製邪祟。沈碩的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動作溫柔得像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貓:“瑾瑾,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都彆離開我的身邊,我會護著你。要是覺得害怕,就閉眼,我幫你擋著。”
他的聲音低磁,混著風聲落在耳裡,讓雲瑾的心跳慢了半拍。她剛要開口回應,工廠門口就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摩擦的“哐當”聲——是玄真子的拐杖敲在碎石地上的聲音。
幾人立刻屏住呼吸,雲瑾躲在一根斷了半截的水泥柱後,透過雜草的縫隙往外看——林晚穿著一身黑色風衣,臉色蒼白地跟在玄真子身後,雙手緊緊攥著包帶,眼神裡滿是不安;玄真子穿著件破爛的灰色道袍,道袍上沾著不知名的黑漬,左臉的疤痕在月光下格外猙獰,手裡拄著根桃木拐杖,杖頭刻著詭異的符文,泛著黑氣;陳峰跟在最後,手裡捧著個黑色的木盒,盒子縫隙裡滲出淡淡的陰冷氣息,不用想也知道,裡麵裝的是鎮魂釘。
三人走到工廠中央,玄真子停下腳步,拐杖往地上一頓,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震得周圍的雜草都晃了晃。他抬起頭,渾濁的眼睛掃過空曠的工廠,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鐵皮:“雲瑾,彆躲了,出來吧。把渡魂佩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和你身邊的那個魂體,死得痛快點。”
沈碩的氣息瞬間冷了下來,玄色衣擺猛地揚起,指尖魂力化作鋒利的利刃,泛著冷光,像是下一秒就要衝出去。雲瑾趕緊伸手,虛按住他的胳膊——雖然碰不到實體,卻還是下意識地攔著他:“彆衝動,等周先生他們動手。”
沈碩回頭看她,眼底的冷意被溫柔取代,他輕輕點頭,卻還是往前飄了半步,將雲瑾擋在身後,玄色身影凝得極實,像是一堵堅不可摧的牆:“彆碰她,有我在,你動不了她一根手指頭!”
玄真子這才注意到沈碩,先是愣了愣,隨即冷笑出聲,笑聲尖銳得像夜梟叫:“哦?原來真有個魂體跟著你。渡魂佩果然厲害,能把一個孤魂野鬼養得這麼凝實,看來我沒找錯人。”他從懷裡掏出一張黑色的符紙,符紙邊緣泛著黑火,上麵畫著扭曲的符文,看得人眼花繚亂,“不過,再厲害的魂體,碰到我的噬魂符,也得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