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初代誡者之戒的藍光正順著木紋漫延，所過之處，地板縫隙裡的木屑都化作了灰燼，足見這股力量的恐怖。
“放棄吧。”哈迪爾的聲音帶著戒力加持的壓迫感，回蕩在偏廳每個角落，“你的聖痕能承受戒力，本就是穆勒基因鏈裡預設的‘緩衝機製’，反抗不過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
“預設？”徐順哲咬著牙，強行穩住晃動的身形，“所以從複製我們的那一刻起，你就把我們的命算進了你的計劃裡？”
“不然呢？”哈迪爾抬手，戒力藍光化作一道光鞭，狠狠抽向徐順哲的手腕。
徐順哲急忙側身，光鞭擦著他的禮服掃過，衣料瞬間被灼燒出一道焦黑的裂口，熱氣撲麵而來。
凱保格埃見狀，黑色靈力再次凝聚成利爪，從側後方突襲哈迪爾。“彆以為隻有你能操控力量！”
他嘶吼著，利爪直指哈迪爾握戒的右手。
他賭定，哈迪爾不敢在近戰中全力催動戒力，否則會連自己也波及。
哈迪爾果然忌憚，左手“真主之眼碎片”的暖光暴漲，形成一道半圓護盾擋住利爪，同時右腳橫掃，踢向凱保格埃的膝蓋。
凱保格埃重心不穩，踉蹌著後退，卻趁機將黑色靈力注入地麵，數道黑色尖刺從哈迪爾腳下破土而出。
“沒用的。”哈迪爾輕哼一聲，戒力藍光再次擴散，黑色尖刺在接觸藍光的瞬間便消融殆儘，“你們的靈力本質，都是從戒力衍生而來，怎麼可能對抗本源？”
就在他打算繼續動手時，一道鈴聲突然響起。
十二點的鐘聲在教堂穹頂回蕩，每一聲都像重錘敲在偏廳的地板上，震得紫檀木桌上的絲絨盒微微顫動。
哈迪爾握著初代誡者之戒的手指頓了頓，深藍色寶石的藍光驟然收斂了幾分。
按《聖諭錄》規定，午夜後屬“靜修時段”，除守夜修女外，任何人不得在公共區域動用靈力，違者將被視作“對真主的褻瀆”。
如今這規則倒成了束縛自己的枷鎖。哈迪爾瞥了眼窗外，月光透過彩繪玻璃灑進來，在地麵投下破碎的光斑，像極了那些被他視作“耗材”的複製體的命運。
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將那枚戒指放回絲絨盒中，仿佛它是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
然而，當他的指尖輕輕滑過盒沿時，卻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不甘。
這絲不甘，就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他的內心，讓他有些猶豫不決。
但他的理智很快就戰勝了情感，告訴他現在絕對不能破例。
因為他深知，一旦因為這一瞬間的衝動而暴露了“容器計劃”，那麼之前所進行的所有試驗都將變得毫無意義，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想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猛地一揮大手。
刹那間，一股強大的烈風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咆哮著席卷而來。
房間裡的所有人都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烈風擊中，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吹出了房間。
“今夜暫且到此。”他麵無表情地說道，聲音低沉而冷漠。
說完，他抬起手，隨意地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發絲。
了理鑲金邊的教袍袖口，戒力殘留的藍光在他袖口紋路裡一閃而逝，“記住你們的身份——穆勒基因鏈的‘試驗體’，不是能隨意挑戰規則的狂徒。”
被烈風卷出偏廳的瞬間，徐順哲的後背重重撞在走廊冰冷的大理石柱上，胸腔裡的空氣仿佛被瞬間抽空。
他弓著身子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落在鋥亮的地板上，暈開一小片刺目的紅。
凱保格埃摔在不遠處的地毯上，黑色靈力在掌心微弱地閃爍了幾下便徹底消散，他掙紮著坐起身，看向偏廳緊閉的雕花木門，眼底滿是不甘與憤怒：“該死！就差一點！”
走廊儘頭的陰影裡，兩個穿著灰色修女服的身影匆匆閃過，她們懷裡抱著的銅製燭台晃動著，燭火在牆壁上投下扭曲的光影。
聽到聲響，她們腳步一頓，卻沒敢回頭，隻是加快速度消失在拐角。
在這座聖城教堂裡，沒人敢摻和教主哈迪爾的事。
徐順哲緩過勁來，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跡，目光落在自己被光鞭灼燒出裂口的禮服上。
就在這時，走廊另一側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兩人立刻警惕地轉頭，卻見一個穿著白色修女服的少女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少女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亞麻色的頭發被一絲不苟地綰在修女帽裡，臉上帶著幾分怯生生的神色，托盤上放著兩瓶藥劑和兩塊乾淨的紗布。
“你們……你們沒事吧？”少女停下腳步，聲音細若蚊蚋，“我是守夜修女莉娜，聽到這邊有動靜，就拿了些療傷的藥劑過來。”
徐順哲和凱保格埃對視一眼，沒有立刻接話。
在這座教堂裡，除了他們這些複製體，其他人對哈迪爾幾乎都是絕對服從，沒人敢輕易對他們伸出援手。
莉娜似乎看出了他們的警惕，將托盤往前遞了遞，小聲說道：“我知道你們是‘試驗體’，但……但哈迪爾教主的計劃不對，他不該用你們的命去換力量。”
這句話讓徐順哲心頭一震，他接過藥劑，看著莉娜：“你知道‘容器計劃’？”
莉娜搖搖頭，眼神黯淡下來：“我隻知道他一直在研究誡者之戒的力量，還偷偷改造了穆勒家族的基因鏈。之前有個叫艾琳的複製體，就是因為承受不住戒力，最後……”
她沒有說下去，但徐順哲和凱保格埃都明白，艾琳的結局一定很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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