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試試這個。”
話音落下的瞬間,徐舜哲腳下的地麵,突然“活”了過來。
構成地麵的物質:泥土、岩石、金屬碎片、甚至是空氣中懸浮的塵埃——全部開始“重組”。
它們在哈迪爾的規則定義下,被強行賦予了新的“屬性”和“形態”。
泥土化作尖銳的地刺,從下方向上貫穿。
岩石崩解成細密的沙礫,每一粒沙礫都在高速旋轉,如同微型刀刃。
金屬碎片融化、拉伸,變成無數細長的金屬絲,交織成網,從四麵八方向徐舜哲纏繞。
塵埃凝聚,化作沉重的霧,試圖壓迫他的呼吸。
這是物質層麵的攻擊。
規則定義改變了物質的屬性,但攻擊本身是物理的。
靈虛的“無反應”特性,對純粹的物理攻擊效果有限——它能讓規則失效,但無法讓一把已經刺出的刀消失。
徐舜哲眼神一凜。
他不能硬扛。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任何一道攻擊都足以致命。
但他也不能後退——身後就是吳山清所化的靈樹,他不能讓攻擊波及那裡。
“隻能......衝過去。”
徐舜哲深吸一口氣,將三尖兩刃刀橫在身前。
然後,朝前踏出一步。
不是躲避,不是防禦。
是進攻。
朝著那個邁出一步的哈迪爾複製體,直線衝鋒。
“愚蠢。物質攻擊無處不在。你衝過來,隻會承受更多傷害。”
但他錯了。
徐舜哲在衝鋒的同時,將靈虛灌入刀身,但不是激發靈力迸發,而是將靈虛均勻覆蓋在刀身表麵。
幽藍光芒在刀身上流淌,形成一層薄薄的、幾乎看不見的光膜。
然後,他揮刀,斬向那些襲來的物質攻擊。
地刺刺來,刀鋒劃過。
“嗤。”
地刺在接觸刀鋒的瞬間,其表麵被規則賦予的“尖銳”、“堅固”屬性,遇到了靈虛光膜的“不反應”特性。
屬性失效了。
地刺依然是地刺,但它不再“尖銳”,不再“堅固”。
它變成了一根普通的、稍微硬一點的土柱。
刀鋒劃過,土柱斷裂。
砂礫刀刃襲來,刀身橫掃。
“嘩啦。”
砂礫在接觸刀身的瞬間,其“高速旋轉”、“鋒利”的屬性失效。
它們變成了普通的沙子,打在刀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然後無力地落下。
金屬絲網纏繞而來,刀尖刺出。
“繃。”
金屬絲在接觸刀尖的瞬間,其“堅韌”、“彈性”的屬性失效。
它們變成了普通的金屬絲,被刀尖輕易刺穿、挑斷。
徐舜哲就這樣,在密集的物質攻擊中,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路。
他每一步踏出,都會揮刀斬開前方的阻礙。
每一次揮刀,都會用靈虛光膜暫時“無效化”攻擊物質的特定屬性。
這不是無敵的,靈虛的消耗巨大。
每一次屬性無效化,都會消耗一定量的靈虛。
而他的靈虛,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減少。
更糟糕的是,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左臂的斷骨在衝鋒中劇烈摩擦,劇痛讓他眼前發黑。
內臟的傷勢在加重,嘴裡滿是血腥味。
靈虛過度透支帶來的虛空感越來越強,他感覺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隨時會倒下。
但他沒有停。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距離那個哈迪爾複製體,隻剩最後十米。
而就在這時,那個哈迪爾複製體再次抬手。
這一次,他沒有使用規則,也沒有操控物質。
他隻是簡單地對準徐舜哲,五指收攏。
徐舜哲周身的空間,突然開始向內坍縮。
十米距離,在空間壓縮下,變成了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
徐舜哲明明在向前衝鋒,但他與目標之間的距離,卻在不斷拉大。
這是規則層麵的“咫尺天涯”。
除非他能突破空間規則,否則永遠無法觸及對方。
徐舜哲咬牙。
他嘗試將靈虛灌入周身,試圖“無效化”空間壓縮的規則。
但這一次,效果有限。
空間壓縮不是某個具體的屬性,而是空間結構本身的改變。
靈虛的“不反應”特性,對這種結構性的規則改變,隻能產生輕微的乾擾,無法完全無效化。
距離還在拉大。
六十米。
七十米。
八十米。
而徐舜哲的靈虛,已經所剩無幾。
他衝不過去了。
三分鐘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分半。
靈樹的光芒,開始出現輕微的波動——吳山清燃燒一切所化的道韻,正在逐漸消耗。
時間不多了。
徐舜哲停下腳步,拄著刀,劇烈喘息。
汗水混合著血水,從額頭滴落。
他看著遠處那個哈迪爾複製體,看著對方眼中冰冷的、分析性的目光。
“放棄吧。”數十個哈迪爾複製體同時開口,“你的‘靈虛’確實特殊,但它有極限。而我的規則,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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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同伴用生命為你爭取的三分鐘,已經過去了一半。你傷不到我分毫。”
“不如投降。加入我的研究,你的靈虛特質,或許能在新秩序中找到一席之地。”
徐舜哲沒有回答。
他隻是低下頭,看著手中的三尖兩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