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死了......”
和曾經的自己一樣,為了自己,死了。
為了保護自己,甘願為之赴死就和父母那般。
“哈迪爾!!!”
那不僅僅是聲音,更是從靈魂深處榨出的最後一點力氣。
他趴在龜裂的地麵上,左臂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斷骨刺破皮肉,鮮血在身下彙成一灘黏稠的暗紅。
肺部像破風箱般嘶鳴,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味的血沫。
但他感覺不到痛。
或者說,所有的痛都被更大的東西覆蓋了——一種冰冷的、沉重的、從胃部一路蔓延到喉嚨的絕望。
吳山清化樹消散。
師爺生死不明。
而眼前,哈迪爾的“熔爐”正在吞噬七神之力,那旋轉的能量漩渦越來越龐大,散發出的規則波動讓整個戰場的空間都在呻吟。
這時,以他為中心,半徑三米內的空間,色彩開始褪去。
變成一種更基礎的、“未定義”的狀態。
就像一張白紙,還沒有被畫上任何圖案。
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淺綠色光塵——吳山清道韻的殘燼——在這片“未定義”領域中,突然亮了起來。
它們沒有消散,而是開始......重組。
光塵相互吸引、拚接,在空中勾勒出極其複雜的紋路。
那不是道家的符籙,也不是哈迪爾的戒律符文,而是一種更古老、更接近世界本質的“原始紋章”。
紋章成型的瞬間,徐舜哲感覺到——鎖住了他生機的道韻薄膜,開始與他自己的“靈虛基點”產生共鳴。
淺綠色的道韻光塵,像找到了歸宿般,瘋狂湧向他胸口的傷痕,滲入皮膚,沿著經脈向全身蔓延。
所過之處,那種瀕死的虛空感被強行填滿。
徐舜哲緩緩坐了起來。
動作很慢,但很穩。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皮膚上還沾著血汙和塵土,但那種輕飄飄的、隨時會消散的感覺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厚重感”——不是體重增加,而是“存在感”被強行錨定在了現實裡。
他抬起頭,再次看向哈迪爾複製體。
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被憤怒染紅,不再被絕望浸透。
那是一種近乎透明的、冰冷的平靜。
像深潭的水,映照著天空的一切,卻沒有任何波瀾。
哈迪爾複製體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他正在操控立體法陣的雙手,微微一頓。重瞳轉向徐舜哲的方向,數據流加速滾動。
“檢測到異常變量......目標能量特征改變......道韻殘留出現同頻共振......”
他的聲音依舊平穩,但語速快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