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邪能汙染的狂化士兵,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徹底打亂了戰場的節奏。他們不知疼痛,不畏死亡,力量與速度都得到了畸形的暴增。華朝軍陣雖然在關羽、李存孝等頂尖猛將的鎮守下核心穩固,但外圍的普通士兵們卻首次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些士兵的攻擊毫無章法,純粹是以命換命的瘋狂撲殺,一名華朝士兵剛剛用長槍捅穿一名敵人的胸膛,那敵人卻在臨死前用爪子生生撕裂了他的臂甲,留下深可見骨的傷口。陣線首次出現了細微的騷亂與混亂,這是自華朝軍團成型以來,從未有過的情況。
就在這股混亂即將蔓延之際,一個沙啞而冰冷的聲音在陣中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班門弄斧!”
石堅從隊伍後方一步踏出,他那身寬大的道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他並未理會那些撲麵而來的狂化士兵,隻是雙手在胸前快速結出一道繁複而詭異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詞,吐出古老而晦澀的音節。
“敕!”
隨著最後一個字吐出,一股肉眼不可見的波動以他為中心,如漣漪般瞬間擴散開來,籠罩了整個峽穀。
這並非殺氣,也非真氣,而是一種更加本源、更加純粹的死亡領域!
奇詭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正瘋狂衝鋒、雙目赤紅的狂化士兵,在被這股領域覆蓋的刹那,仿佛被當頭澆了一盆來自九幽之下的冰水。他們身上的狂暴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退,眼中的紅芒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生命力被抽空的茫然與呆滯。
緊接著,他們的身體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迅速乾癟下去。飽滿的肌肉萎縮,皮膚緊貼骨骼,烏黑的發絲變得枯黃,不過短短兩三個呼吸的時間,一個個活生生的士兵就變成了一具具失去所有生命精氣的乾屍,“撲通、撲通”地成片倒下。
石堅所釋放的,是至陰至純的死亡法則,而那邪能水晶催化出的狂暴,不過是死亡之力的拙劣仿製品,駁雜而不純。在真正的行家麵前,這些冒牌貨連掙紮的資格都沒有。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在眾人視野中悄然淡去。
山壁之上,那位捏碎水晶、臉上還殘留著猙獰笑意的敵軍將領,忽然感到脖頸一涼。他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摸,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的視線正在天旋地轉,他甚至看到了自己那具沒了腦袋的身體,正無力地跪倒下去。
在他視野的最後一刻,他隻看到一個白衣勝雪、神情冷漠如冰的男人,正緩緩地將一柄古樸的長劍歸鞘。
西門吹雪。
他的劍,隻殺該殺之人。而這混亂的根源,顯然就在該殺之列。
隨著邪能根源被斬,石堅的領域清場,剛剛還沸反盈天的戰場瞬間安靜了下來。剩下的那些未被邪能波及的敵軍,看著滿地的乾屍和自家主將的無頭屍體,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哭喊著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戰鬥,變成了一場單方麵的屠殺與收編。
“典韋,許褚。”蘇毅的聲音從龍輦中傳出,平靜無波,“活捉幾個帶頭的軍官過來。”
“喏!”
很快,五六名衣著華麗、顯然是各國指揮官的俘虜,被粗暴地扔在了龍輦之前。
曹正淳邁著他特有的碎步,從龍輦旁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隻是那笑容在俘虜們眼中,比魔鬼的凝視還要可怕。
“幾位將軍,不必驚慌。”曹正淳的聲音又尖又細,透著一股陰柔的寒意,“咱家隻是想問幾個小問題。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說,咱家手底下正好有幾個新收的徒弟,正愁沒地方練練手藝。什麼剝皮、剔骨、點天燈之類的,他們還不太熟練,萬一下手重了,可就不好收場了……”
他甚至沒有動用任何“特殊工具”,僅僅是那陰冷的眼神和幾句輕描淡寫的暗示,就讓這些養尊處優的軍官們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其中一人再也撐不住,涕淚橫流地磕頭道:“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軍官們爭先恐後地將一切都招了出來。
原來,在萬國大會結束後,星輝帝國與熾陽帝國便暗中派遣使者,聯絡了蘇毅歸途上所有的小國。他們許下重諾,隻要能成功截殺蘇毅,不僅可以免除這些小國未來五十年的全部歲貢,事成之後,還會將富饒的華朝北方領土,劃分給他們作為獎勵。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小國本就對突然崛起的華朝心存忌憚與貪婪,兩大帝國的許諾,成了壓垮他們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於是便組成了這個所謂的“屠龍聯軍”。
蘇毅靜靜地聽著供詞,俊朗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然而,他身邊的典韋、許褚等人,卻感覺整個龍輦周圍的溫度,仿佛都降到了冰點。那是一種比峽穀寒風更加刺骨的冰冷,源自帝王最深沉的怒火。
好一個星輝帝國!好一個熾陽帝國!
表麵上與他稱兄道弟,盛情相邀,背後卻毫不猶豫地捅出如此陰毒、卑劣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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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一名看起來地位最高的卡蘭國將軍,為了活命,從懷裡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卷羊皮地圖,高高舉過頭頂,“這……這是星輝帝國的使者大人留下的!他說,如果第一次伏擊失敗,就讓我們把華朝軍隊引到地圖上標記的下一個地點——黑風森林!他說,在那裡……他們為我們準備了更強的伏擊力量,甚至……甚至有帝國‘借’給我們的精銳小隊和戰爭器械!”
曹正淳上前,將地圖取過,呈給蘇毅。
賈詡湊上前來,接過地圖,隻掃了一眼,他那雙細長的眼睛裡便閃過一抹毒士特有的、近乎愉悅的冷酷笑意。
“陛下,”賈詡撫著短須,聲音裡帶著一絲玩味,“敵人這是生怕我們找不到他們啊。既然他們為我們準備了如此盛大的‘歡迎儀式’,我們若是不去,豈非……辜負了他們的一片美意?”
蘇毅的目光從地圖上移開,落在了賈詡那張掛著詭譎笑容的臉上,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壓抑在心底的怒火,仿佛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宣泄口。
“將計就計?”蘇毅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冰冷的殺伐之意。
賈詡躬身一拜,笑容愈發深邃。
“不,陛下。”他緩緩搖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不是將計就計,而是要……反客為主!”
“他們以為自己布下了天羅地網,以為自己是手持屠刀的獵人。殊不知,從他們踏入這條路,對我們華朝露出獠牙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是我們的獵物了。”
“臣有一計,可將這些跳梁小醜,連同他們背後那兩隻自作聰明的大手,一網打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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