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毅的旨意如雷霆般傳遍中樞,整個華朝王朝的戰爭機器,為了這場立威之戰,開始以驚人的效率高速運轉。
【文明熔爐】解析異界技術後,由工部尚書宋應星與巧聖魯班聯手改良的第一批軍備,被毫不吝惜地優先配給了這支即將出征的【破虜軍】。
帥帳之內,冉閔正在撫摸自己的雙刃矛,那雙赤紅的眸子,在燭火下顯得愈發深邃。帳簾一挑,一個身形同樣高大,卻氣息內斂如淵的身影走了進來。
白起。
這位人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走到沙盤前,看了一眼西境的地形圖,忽然開口,聲音平淡得像是在談論天氣:“你的殺氣,是柄好矛,夠鋒利,也夠純粹。”
冉閔抬眼,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白起的手指在沙盤上血牙部落的營地上空虛劃了一個圈:“但再鋒利的矛,若是隻懂向前,也容易折斷。三十萬頭豬,站著不動讓你殺,你也會累。”
他頓了頓,又道,“恨意是最好的燃料,但光有燃料,隻會把自己燒乾。你要做的,是讓這十萬人的恨意,與你的恨意,彙成一股無法阻擋的洪流。用大勢去碾碎他們,而不是用你的矛,一個個去捅穿他們。”
說罷,白起便轉身離去,仿佛隻是路過順口提點一句。
……
三日後,京城之外,十萬破虜軍整裝待發。
黑甲如林,旌旗蔽日。那股由十萬人的意誌與殺氣彙聚而成的鐵血洪流,讓天地都為之色變。
冉閔身為主帥,立於陣前。他沒有回頭,但能感受到身後那無數道灼熱的目光。
出征的消息早已傳遍京城。百姓們自發地湧上街頭,他們不懂什麼朝堂博弈,也不認識這位新任的“武悼天王”。他們隻知道,有一群野獸不如的異族,在邊境屠戮他們的同胞,而眼前這支大軍,正是為人族、為家園而出征的守護者。
“壯士此去,定要凱旋!”
“殺光那些畜生!為死去的鄉親們報仇!”
“我兒就在軍中,望將軍善待之!”
一聲聲發自肺腑的呐喊,彙聚成山呼海嘯般的聲浪。無數最樸素、最真摯的念頭——“相信”、“認可”、“崇拜”、“期盼”,化作肉眼不可見的金色光點,如百川歸海般湧向天際,最終儘數彙入蘇毅的體內。
蘇毅站在城樓之上,俯瞰著下方軍民一心的場景,心中豪情萬丈。這,便是他的國,他的民!
大軍開拔,向著西境日夜兼程。
七日之後,玉門關。
當破虜軍的先鋒抵達關下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昔日雄關,此刻已是傷痕累累。關牆之上,無數華朝將士枕戈待旦,神情疲憊而堅毅。
而關外,則是另一番地獄般的景象。
黑壓壓的獸人營地連綿不絕,仿佛一片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洋。營地中,各種以白骨和頭顱裝飾的猙獰圖騰柱高高聳立,在風中發出嗚嗚的怪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雜著血腥、腐臭與暴虐氣息的味道,令人作嘔。不時有淒厲的慘叫聲從營地深處傳來,那是被他們擄掠的人族奴隸在遭受折磨。
玉門關守將見到援軍抵達,熱淚盈眶,幾乎是衝過來向冉閔彙報軍情。冉閔隻是平靜地聽著,那雙赤紅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關外的獸人營地,裡麵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他沒有選擇休整。
第二日清晨,天色剛蒙蒙亮,玉門關的城門轟然大開。
十萬破虜軍,如一股黑色的鋼鐵洪流,緩緩駛出關隘,在廣闊的平原上列開陣勢。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對麵的血牙部落也騷動起來。無數體型壯碩、麵目猙獰的獸人戰士從帳篷中衝出,發出嗜血的咆哮。在他們看來,這群被他們圍困了數日的人類,竟然還敢主動出城迎戰,簡直是自尋死路。
冉閔獨自一人,一馬當先,立於全軍陣前。
他沒有發表任何慷慨激昂的戰前陳詞,也沒有許諾什麼封妻蔭子的高官厚祿。
他隻是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雙刃矛,遙指著對麵那片喧囂的獸人軍陣,用嘶啞卻能傳遍整個戰場的怒吼,發出了他唯一的命令:
“身後,是父母妻兒!是人族家園!”
“隨我——殺!”
“殺!殺!殺!”
十萬將士齊聲怒吼,聲震四野。那股壓抑了許久的怒火與仇恨,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隨著破虜軍開始整體向前推進,冉閔身上那股滔天的殺伐之氣,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