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毅的話，如同驚雷，在禦書房內回蕩。
授權節製錦衣衛與東廠！
授予先斬後奏之權！
調撥三萬玄甲軍！
這……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倚重！
這幾乎是將整個帝國的軍、政、法、特大權，都毫無保留地交到了張居正一個人的手上！
荀彧和魯班聽得是心驚肉跳，呼吸都為之一滯。
他們從未見過，有哪個君王，敢如此放權給一個臣子！這已經不是信任，而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乃至整個帝國的未來，都賭在了張居正的身上！
然而，張居正的反應，卻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麵對這足以讓任何人瘋狂的滔天權柄，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欣喜和激動。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蘇毅，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有感動，有震撼，但更多的，是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決絕！
他知道，陛下給他的，不僅僅是權力。
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足以壓垮任何人的，責任和期望。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更不能，也更不敢，辜負這份信任！
“陛下……”
張居正緩緩地，褪去官帽，對著蘇毅行五體投地之大禮，額頭重重叩在冰冷的金磚上。
他沒有說太多豪言壯語，也沒有立下什麼軍令狀。
他隻是用一種，近乎於宣誓的，無比鄭重的語氣，說了四個字。
“臣，萬死不辭！”
這四個字，比任何華麗的辭藻，都更有力量。
蘇毅笑了。
他要的，就是張居正這個態度。
他知道，隻有將這頭最凶猛的猛虎，徹底地釋放出來，讓他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他才能爆發出最強大的能量，去摧毀一切敢於阻擋在他麵前的敵人。
“好！”
蘇毅上前，親手將他扶起，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在金陵，等你的好消息！”
……
王命已下，國策已定。
禦書房的筆墨，定下的是帝國的未來藍圖，而實現這個藍圖的第一步，永遠離不開染血的刀鋒。蘇毅的“雷霆手段”，早已在看不見的地方，化作了冰冷的軍令。
金陵城外，玄甲軍大營。
中軍帥帳之內，燭火搖曳，氣氛卻比帳外的寒風更加肅殺。
新任上將軍白起，身披吞光黑甲，手按劍柄，如同一尊來自九幽的殺神雕塑，端坐於主位之上。他甚至沒有散發任何氣息，但僅僅是坐在那裡，就讓整個空間都仿佛凝固了。
在他的下方，賈詡和曹正淳，一左一右，分坐兩側。
而在他們身後，高順、秦瓊等一排氣息彪悍的將領，如標槍般矗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都督。”
曹正淳那張缺少血色的臉上，擠出一絲陰惻惻的笑容，對著賈詡說道。
“鐵劍門那邊，咱家的徒子徒孫們，已經滲透進去了，布置得差不多了。”
“隻等您一聲令下，便可收網。”
賈詡渾濁的老眼眯了眯，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主位上，那個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男人。
“白將軍，您看……”
白起沒有看他，目光依舊落在麵前那副簡易的地圖上，手指在“青雲山”三個字上，輕輕地，敲擊著桌麵。
“篤。”
“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