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看到的，不是兩千多名士兵。
而是兩千多個，和他一樣的，沐浴著鮮血與火焰重生的，魔神！
“這……這就是陛下的軍隊嗎？”一名剛剛提拔起來的百夫長，撫摸著自己胸前堅實的甲片，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嘶啞。
他的話，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一直默不作聲的曹正淳，蓮步輕移，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他那陰柔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臉上依舊帶著那人畜無害的微笑。
“不。”
他輕輕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風雪。
“這，還不是陛下的軍隊。”
“這，隻是陛下賜予你們，用以討伐叛逆的，工具而已。”
曹正淳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混雜著無上驕傲與憐憫的神情。
“陛下的天兵，遠比你們想象的，要恐怖一萬倍。”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所有人心頭的狂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層次的，對於那個南方神國的，無儘敬畏與恐懼。
連武裝出他們這種“魔鬼”軍隊的裝備，都僅僅是“工具”？
那真正的“天兵”，又該是何等模樣？
他們不敢想，也無法想象。
曹正淳很滿意他們臉上的敬畏，他拂塵一擺，尖細的聲音再次響起。
“巴圖將軍！”
“雜家此來，除了運送軍械，還為將軍帶來了一份陛下的口諭。”
巴圖心頭一凜，連忙單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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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恭聽聖諭！”
曹正淳微微頷首，緩緩說道：“陛下說，一群隻會殺戮的野獸，算不得軍隊。”
“一支真正的王師，不僅要戰無不勝，更要，令行禁止！”
他話音一落，身後一名錦衣衛，捧著一個黑色的木盒，走上前來。
曹正淳打開木盒，裡麵靜靜躺著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十幾本厚厚的，由牛皮裝訂的書冊。
“此乃《大夏軍律》與《行軍操典》。”
曹正淳拿起一本書冊，遞到巴圖手中，他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
“巴圖將軍，陛下要的，不是一群隻懂殺戮的狼。”
“而是，一支聽得懂命令，使得動戰陣，上馬能衝殺，下馬能安營的，虎狼之師！”
“從今天起，你們，就是魔鬼。”
“一群，懂規矩的魔鬼。”
“三日之後，雜家，要看到一支全新的軍隊。”
說完，曹正淳不再理會呆若木雞的巴圖，轉身，帶著他的人，徑直走向營地。
巴圖呆呆地捧著那本《大夏軍律》，他看不懂上麵複雜的漢字，但他能感覺到，這薄薄的書冊，比他身上這套神兵，還要沉重萬分！
他終於明白了。
那位南方的帝王，不僅僅是要賜予他力量。
他還要，從根子上，將他們這些草原人，徹底改造成屬於他大夏的形狀！
一股寒意，從巴圖的脊梁骨升起，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但他非但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極致的興奮！
他將書冊緊緊抱在懷中，轉身，麵對著那兩千三百名同樣換裝完畢，殺氣衝霄的黑甲魔神！
他的眼中，燃燒著吞噬一切的野火！
“傳我將令！”
“全軍，開練！”
“三日之後，兵發狼神穀！”
“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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