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毅的聲音,如同自九天垂落的神諭,沒有蘊含絲毫靈力,卻比任何道法神通更具威嚴。
每一個字,都化作了不可抗拒的法則,烙印在整片戰場的天地之間。
“活捉……”
“朕有話,要問!”
這道敕令落下的瞬間,那因兩位仙師被秒殺而陷入死寂的天虞軍陣,徹底崩潰了。
“噗通!”
一名天虞士兵丟掉了手中的長刀,精神防線徹底垮塌,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彆殺我!我投降!我投降!”
絕望,如同最可怕的瘟疫,以一種無可阻擋的速度,在數十萬大軍中瘋狂蔓延。
兵器墜地的聲音,此起彼伏,連成一片。
那黑壓壓的鋼鐵軍陣,在這一刻,化作了一片任人宰割的,跪伏的海洋。
戰意,已蕩然無存。
信仰,已碎成齏粉。
然而,蘇毅的旨意,是“活捉”。
這就意味著,這場由大夏主導的“狩獵”,還遠未結束。
“吼——!!!”
一聲壓抑到極致,充滿了無儘殺戮渴望的魔神咆哮,自呂布的喉嚨深處炸響!
他那雙虎目之中,燃燒著純粹的,毀滅一切的火焰!
方天畫戟在他手中,發出了嗜血的嗡鳴。
“奉先,陛下的旨意,是‘活捉’。”
白起那冰冷的聲音,如同一盆刺骨的寒水,澆在了呂布即將爆發的魔焰之上。
呂布扭過頭,那張英武不凡的臉上,寫滿了不耐與煩躁。
他看著那片跪地求饒的海洋,鼻子裡發出一聲不屑的悶哼。
“一群連站都站不直的廢物,也配讓本將動手?”
話音剛落,他動了。
他沒有衝入那片跪倒的士卒之中。
他那高大的魔神之軀,如同一顆黑色的流星,徑直衝向了天虞軍中,那些依舊在負隅頑抗,試圖組織反擊的將官所在的區域!
方天畫戟,沒有用鋒刃。
呂布隻是用那寬闊的戟身,以一種蠻橫到不講道理的姿態,橫掃!
“轟!”
一名騎在戰馬之上,揮舞著令旗的天虞校尉,連人帶馬,被戟身拍中。
沒有血肉橫飛。
那名校尉連同他身下的戰馬,在接觸到戟身的瞬間,便被那股無法抗拒的魔神偉力,直接震成了一團血霧!
周圍的十幾名親衛,甚至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便被那狂暴的衝擊波掀飛出去,口噴鮮血,落地時已是筋骨寸斷。
“聒噪!”
呂布一戟拍死一人,看著周圍那些嚇得屁滾尿流,紛紛丟下兵器跪倒的軍官,眼中的煩躁更甚。
這根本不是戰鬥。
這是在拍蒼蠅。
而另一邊,白起的手段,則更加詭異,更加令人膽寒。
他隻是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之中,那雙毫無情感的眼眸,俯瞰著下方潰敗的洪流。
他緩緩張開了自己的領域。
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沒有毀天滅地的威能。
一股無形的,由純粹的殺戮法則凝聚而成的波動,以他為中心,如同漣漪般,悄無聲息地擴散開來。
“殺神領域”。
凡是被這股領域籠罩的天虞士兵,無論他們是在奔逃,還是在跪地求饒,亦或是依舊心存僥幸,試圖反抗。
他們的動作,都在這一刻,齊齊一滯。
他們的神魂,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
他們的思維,被拉入了一片由屍山血海構成的無間地獄。
無儘的恐懼,自他們的靈魂最深處滋生,瞬間凍結了他們的身體,剝奪了他們的一切行動能力。
他們隻能保持著前一刻的姿態,僵在原地,如同一個個栩栩如生的雕塑。
眼神之中,隻剩下,永恒的,凝固的恐懼。
與此同時。
“咚!咚!咚!”
整齊劃一的戰鼓聲,如同死神的腳步,從四麵八方響起。
韓信的身影,出現在一支高坡之上,他手中的令旗,輕輕揮動。
原本靜默的大夏軍陣,如同一頭蘇醒的鋼鐵巨獸,開始緩緩合圍。
他們並非為了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