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一下,京城內外,風雲微動。
朱平安擴編“京畿捕盜鄉勇營”至一千人的告示,迅速在京畿地區激起層層漣漪。
告示張貼處,每日都擠滿了前來探看的人群,黑壓壓一片,議論聲此起彼伏。
應募者更是絡繹不絕,仿佛潮水般湧向設在城郊的臨時招兵點。
有的人衣衫襤褸,麵帶菜色,顯然是走投無路,隻求一口飽飯,一條活路。
有的人則目光閃爍,身形彪悍,言談間帶著幾分江湖習氣,似乎另有圖謀。
還有一些人,衣著普通,卻眼神銳利,不時悄悄打量四周,又與其他應募者刻意保持距離,身份顯得頗為可疑。
他們之中,不乏聽聞了六皇子與戚都伯在邊境那場驚天奇襲的壯舉,心生向往,渴望建功立業的熱血青年。
自然,也少不了其他幾位皇子府邸,乃至某些朝中大員悄悄安插進來的眼線與探子,試圖摸清朱平安的底細。
對於這一切,朱平安早有預料,隻是不動聲色。
母妃雲氏再次展現了她京城首富之女的雄厚實力與果決魄力。
大批的銀兩如同流水一般,從雲家的各個隱秘渠道,源源不斷地彙入朱平安的私庫,沒有引起絲毫波瀾。
嶄新的兵甲、充足的糧草、甚至一批通過特殊商業渠道購得的,神駿異常的優質戰馬,也悄無聲息地運抵了新兵營地。
這些物資的及時到位,解決了擴軍的燃眉之急,讓朱平安再無後顧之憂。
戚繼光則親自坐鎮招兵現場,審視著每一個前來應募的兵員。
他不像其他募兵官那般隻重體格是否魁梧,力氣是否過人。
戚繼光更看重的是一個人的眼神,是否堅毅,是否靈動,是否藏著一股不屈的勁兒。
他更看重的是一個人站立的姿態,行走的氣度,是否透著一股潛在的紀律性。
一個壯碩如牛,卻目光遊移,站姿鬆垮的漢子,即便吹噓得天花亂墜,也會被他毫不留情地揮手斥退。
反而一個身材中等,但眼神沉穩,隊列中始終保持安靜的青年,更容易獲得他的青睞。
新兵陸續入營,一時間,原本還算齊整的營地,變得魚龍混雜,喧囂不已。
三百老兵雖然是骨乾,但麵對數量是他們兩倍多的新兵,也有些彈壓不住初期的混亂。
一些在地方上稱王稱霸慣了的地痞流氓,或是在其他軍伍裡混成了老兵油子的刺頭,很快便暴露了本性。
他們或拉幫結夥,欺壓新來的良善百姓出身的兵丁。
或公然賭博飲酒,無視剛剛頒布的軍營禁令。
更有甚者,竟敢在操練時消極怠工,甚至出言不遜,試圖挑戰戚繼光這位新任主帥的權威。
營地內的氣氛,一度有些緊張。
典韋與許褚這兩個煞神,早已看得手癢難耐。
他們主動向戚繼光請纓,充當“操練教頭”,專治各種不服。
戚繼光略一思忖,便點頭應允。
有些時候,慈不掌兵,必要的雷霆手段,反而是凝聚軍心的捷徑。
果然,幾個鬨得最凶的兵痞,自以為法不責眾,在飯堂公然起哄滋事。
典韋那鐵塔般的身影,如同一堵黑牆般壓了過去,蒲扇大的巴掌左右開弓。
“啪!啪!”
幾聲清脆響亮的耳光之後,伴隨著幾聲淒厲的慘叫,那幾個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刺頭,已是口鼻竄血,牙齒混著血沫飛出,如同滾地葫蘆般栽倒在地。
許褚則拎著一個試圖反抗的家夥,像拎小雞一樣,直接將其摁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碩大的拳頭如同雨點般落下。
每一拳都勢大力沉,卻又巧妙地避開了要害,隻打得那人哭爹喊娘,連聲求饒,再不敢有半分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