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癩被罵了也不知收斂,反而咧著嘴,用一種極其猥瑣的語氣笑道:
“咋啦?你屁股蛋上那顆痣,爺看得真真兒的!嘿,那痣長得可真會挑地方!老實說,是不是常摸?瞧著那麼光溜……”
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張二癩渾然不顧旁人眼光,這些掙紮求存的百姓,活下去已是不易,誰還整日將名節清白掛在嘴邊?
否則,按常理,張二癩看了人家身子,便該負責娶了李寡婦。
當然,張二癩雖是巴不得,李寡婦卻根本瞧不上他,對他的齷齪行徑毫不在意,隻當是被瘋狗吠了兩聲。
兩人就這麼隔著牆對罵,巧的是,張二癩那些汙言穢語,全被旁邊的陳三郎聽了個正著。
陳三郎頓時火氣上湧——他自己都沒見過李寡婦的身子,張二癩這潑皮算什麼東西,也配說這種話?
簡直是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他二話不說,衝過去就把張二癩踹的摔了個狗啃屎,腦袋離茅坑的邊緣隻差了寸許,差點就一頭栽進去。
張二癩平白挨了一腳,哪肯咽下這口氣?
他爬起來,看清踹他的是陳三郎,頓時目露凶光,惡狠狠地罵道:
“陳老三,你個癟犢子敢打你爺爺我?信不信老子把你那倆蛋給捏出來!”
“捏你娘的蛋!”
陳三郎信奉拳頭硬才是硬道理,打架從不喜歡廢話,直接掄起拳頭就衝了上去,嘴裡罵著:
“今天老子乾死你!”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滾作一團。不知怎地,混亂中陳三郎猛地一腳,竟把張二癩踹進了茅坑裡。
這公廁茅坑為了滿足整條胡同的需求,挖得又深又大,足有兩米深、三四米長,裡麵堆積的汙物早已超過半坑。
張二癩掉下去的時候,因為事發突然,嘴巴還張得老大……那畫麵不忍直視)
圍觀的人見狀,刹那間全都轉過身子,扶著牆乾嘔起來,好些人臉色都白了。
陳三郎站在坑邊,看著在茅坑裡撲騰的張二癩,一臉得意地啐了一口:
“吃屎的玩意,今天就讓你吃個夠!”
張二癩此刻可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他本就個子矮小,才一米五出頭,這兩米深的茅坑對他來說,簡直是萬丈深淵。
他一張嘴,那些汙穢就往嘴裡灌,想爬又爬不上來,隻能在裡麵胡亂撲騰,臭氣熏天。
陳三郎不管他在茅坑裡如何掙紮,轉身就去找李寡婦邀功。
邀功就邀功吧,他卻得寸進尺,竟伸手摟住了李寡婦的腰。
摟也就摟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李寡婦多半是半推半就。
可這一幕,偏偏被急著來上廁所的趙四郎看得一清二楚。
“陳老三,給我放開你的豬爪子!”
趙四郎頓時怒火中燒,對著陳三郎就怒吼起來。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情敵見麵,本就分外眼紅,更何況是在這種爭風吃醋的節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