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下口中的食物,這才抬起眼皮,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這人,沒什麼彆的毛病,就是護食。
搶我吃的,也就罷了。最討厭的,就是浪費糧食。”
院外,一名張家護衛衝出去查看,很快,他驚恐的聲音便傳了回來:“家主!不好了!
少爺他……他體內的源陽之火,快要熄滅了!有……有東西在他氣海裡!”
張烈臉色鐵青,渾身殺氣迸發,他死死地盯著潘小賢,
聲音如同從牙縫裡擠出來:“閣下……是何用意!”
潘小賢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微微一笑,那笑容在麵具下,顯得格外森然。
“想動手?我勸你想清楚。老子一旦動起手來,向來都是……不死不休。”
張烈的心,猛地一沉。他看著眼前這個從始至終都坐在椅子上,
甚至連姿勢都沒變過的麵具人,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籠罩了他的心頭。
他不敢賭。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殺意,轉身大步走出大廳,
來到自己兒子身邊,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神念探入。
當他的神識小心翼翼地靠近張啟明那已經微弱不堪的氣海源陽時,他看到了讓他頭皮發麻的一幕。
隻見那團源陽之火中,竟盤踞著無數條比發絲還要纖細的,
如同活物般蠕動的黑色雷霆!那些雷霆,正在瘋狂地吞噬著源陽之火的本源!
就在張烈的神識靠近的瞬間,其中一條最粗壯的黑色雷霆,
猛地化作一張猙獰的嘴,一口便將他的這縷神識吞噬殆儘!
“呃!”
大廳外,張烈身體劇震,蹬蹬蹬連退數步,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神識受創!
他駭然地抬起頭,再次看向那個依舊坐在堂上,
慢悠悠品著酒的潘小賢,眼中充滿了驚懼和忌憚。
他徹底吃不準對方的底細了。
“蘇明遠!這就是你蘇家的待客之道嗎!”
張烈不敢對潘小賢發作,隻能將怒火轉向蘇明遠。
蘇明遠剛想說話,潘小賢卻先一步開了口,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懶洋洋地說道:“這事跟蘇家沒關係。是你兒子手賤,搶我碗裡的肉,挨頓打,活該。”
張烈氣得渾身發抖,但他不敢發作。
在摸清對方的底細之前,任何衝動都可能給張家帶來滅頂之災。
他強行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潘小賢拱了拱手:“這位道友,犬子有錯在先,我這個做父親的,在這裡給您賠個不是。
您看,可否高抬貴手,將他體內的……”
“沒興趣。”潘小賢直接打斷了他,“滾吧。”
張烈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他眼中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
“好……很好!”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們走著瞧!走!”
說罷,他抱起自己那已經昏死過去的兒子,帶著剩下的人,頭也不回地,狼狽離去。
直到張家的人徹底消失,蘇明遠才長出了一口氣,他看著潘小賢,眼中除了感激,更多的是深深的震撼。
蘇家兩兄弟也是一臉的崇拜和後怕。
之前隻是聽妹妹說這位潘長老如何厲害,但那終究是想象。
今日親眼所見,才知道這位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