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高中時候暗戀誰、喜歡誰,這種事再正常不過。
大多數人也不會藏著掖著。
哪怕不敢當眾告白,最起碼私下裡也會跟朋友聊一嘴。
表白成功的更是比比皆是。
誰還沒點真摯莽撞呢?
按理說,以羅京的性格。
也不該是那種扭扭捏捏、悶聲憋著的類型。
他不是那種整天心事重重的人,
相反——他大大咧咧、開得起玩笑、偶爾也說得出騷話,
所以,周嶼一直以為他什麼都能說。
就算真有個喜歡的人,也不會藏那麼久。
可就是那個名字,他藏了很多年。
藏得太深了,以至於就連重來一世的周嶼,也沒能知道是誰。
但要說羅京是個“純愛戰神”?
把暗戀放心頭十年、未曾言說一字的那種深情人設?
周嶼隻會第一個搖頭,能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青春期時不討小姑娘喜歡,但人越活越有味。
他後來不是去環遊世界了嗎?
這期間,他身邊的女人是沒斷過的。
可真是走一個地方打幾槍,什麼洋的土的,白的黑的,都吃過。
夢想有個家,可四海都是家!
真是該死的讓人羨慕!
而且彆看周嶼拿他開玩笑,什麼“自由搏擊斷脊椎”啊、“輪椅選手重返賽場”啊。
可事實上,前世的羅京確實在東南亞打過自由搏擊,甚至還拿過冠軍。
那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認真拚過命的事。
也是他身上最真實、最鋒利的部分。
前世的羅京,說到底,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個浪子。
從兄弟的角度上看,這哥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從女人的角度上看,不善言辭卻撩人活好的浪子。
大概就像《百年孤獨》的作者馬爾克斯,在另一本書《霍亂時期的愛情》裡寫的那樣:他這輩子愛過很多人,可從未停止愛她。
或者說。
人終將為年少時不可得之物而困其一生。
“你知道了?”羅京神色出現了稍有的緊張與忐忑。
“嗯”周嶼點了點頭。
“不要告訴彆人。”羅京又道,“我不想給她帶來困擾。”
“嗯。”周嶼又點了點頭。
前世周嶼沒有追問,這一世周嶼也不會去追問。
有的秘密,就留給時間去發現吧。
隻有司邦梓皺了皺眉,一臉疑惑:“hatfuck?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風從窗外吹進來,雨停了,雨後的陽光斜斜的地照在課桌上,誰都沒再說話。
上課鈴聲響起。
走廊裡還在閒聊的學生們,像被雷劈了一樣四散而動,一窩蜂湧回教室。
教室門“咣”地一聲打開,又關上。
薑媛也在這個時候珊珊歸來。
她步子不快,但也不算慢,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隻是坐回了自己班上的座位,低頭,安靜得像剛才的社死名場麵從未發生。
她沒有回頭。
也沒有說話。
她隻是在翻書的動作裡,悄悄點開了手機。
指尖滑動得飛快,熟練地打開qq。
薑媛的網名是【月下塔羅媛】,然後還搞了個看似有逼格實則中二的英文簽名:ties。
準備“哭哭啼啼”的去找林望舒告狀了。
然後發出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