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華曉清看完，重新抬頭，清了清嗓子，語氣變得語重心長：
“但是小周啊。你知道，在我這裡收到舉報信還算小事，有人已經把舉報捅到了許校長那裡。
許校長昨天連夜給我打電話，各種質問，我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許校長是華曉清以前的老師，也是他的頂頭領導——清大現任、分管學生事務的副校長。
周嶼點了點頭，淡淡道：
“都小事，隻要不偷偷熱水澆我發財樹就行。”
“小周，看不出你這麼迷信的啊？”
“倒也不是迷信。發財樹死了，我回家很難交代的。這個問題比較棘手。”
“？？？”
周嶼沒繼續把話題扯遠，收了收笑意：
“華老師，從錄取填報誌願開始，您就幫了我很多。
來了清大以後，您更是對我如師如父，從生活到學習、到創業，您都事無巨細地在幫我。”
華曉清挑眉，怎麼聽著不對勁啊？
我什麼時候做了這麼多啊？
你不是一直給我“麵試”來的嗎？
怎麼就如師如父了？
不過，聽著是還蠻爽的吼。
於是他也沒接話，隻是含含糊糊、低沉地“嗯”了一聲。
“所以，華老師，我一直在想，怎麼才能做一個像您一樣,對社會有用的人。”
周嶼接著說：“我每天都在想兩個問題。”
“第一，我來清大乾什麼？”
“第二，將來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
“所以，在字節簽下第一個廣告單的時候，我就草擬了這份方案。”
說著，他把第三份文件，推到了華曉清麵前。
華曉清當即反應過來：
“你想把項目改成貧困生勤工儉學助學項目？”
這他媽怎麼不算另一種“綁架”呢？
隻是綁架的對象，是學校。
可問題是，這風口浪尖上，字節本身就是個活靶子，哪有說改就改的？
周嶼搖了搖頭，再次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華老師，我要做的，是腳踏實地的實事。
不是為了什麼勤工儉學、助學項目的名頭，這些都是虛名。
況且，我們的用人標準也很高，不是什麼人都要。
您再仔細看看標題吧。”
隻見偌大的標題【字節貧困生星火扶持計劃】躍然紙上。
華曉清又一次把手裡的財務報告放到一邊，耐著性子，仔仔細細看起了這份所謂的“扶持計劃”。
起初，他是皺眉的。
看著看著，眉毛就挑起來了。
因為他的眼睛，不自覺越瞪越大。
半晌後，華曉清合上文件，重新抬頭看向周嶼。
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正準備說點什麼。
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經過三份文件的連擊。
他幾次欲言又止，反倒陷入了一段過長的前搖。
就在這時——
“華老師，說了這麼多，差點忘了一件小事。”
周嶼咧嘴一笑，順手拎上來一個大大的紙袋。
袋子上，印著標誌性的【周師傅】ogo。
“我在學校商業街開了家小點心店，上午特意過去拿了一些剛出爐的，給您帶了一小盒嘗嘗。”
華曉清順著袋口往裡瞟了一眼：
“這是你開的店啊？”
“是啊。”
“哦喲，我女兒，就喜歡吃你家的這個點心，動不動就鬨著要我排隊去給她買。”
“華老師以後想吃，隨時告訴我，我讓人給你送家裡去就行。”
“好好好！那就不和你客氣了。”
華曉清笑眯眯地接過紙袋，不料紙袋比想象中要重得多，差點沒拿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