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軒壓低了聲音,湊到黃德茂耳邊:“德茂叔,我怎麼覺得這地方……比在破風峽跟人動刀子還瘮人?”
黃德茂喉頭滾動,竟無言以對。
破風峽的敵人,手裡拿的是刀,明晃晃的。
這裡的讀書人,手裡拿的是筆,可那眼神,比刀子還鋒利。
三人尋了個角落坐下,黃德茂立刻豎起了耳朵。
鄰桌坐著三個年輕學子。
一個滿麵春風,嗓門洪亮:“區區白鹿書院,何足掛齒?我乃廬州院試第三,正課生之位,於我而言,不過探囊取物!”
另一個則愁眉苦臉,長籲短歎:“兄台好氣魄!小弟可是聽說了,山長他老人家近來抱恙,今年隻打算招三十名正課生!三十個啊!”
黃德茂端著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
“三十個名額?光是各府院試前十,我聽說的就有七八位!連河州府那個院試第一都來了!咱們豫州府的前五名,更是一個不落,全窩在這鎮上!”
“嘶——”那滿麵春風的學子,臉上的得意瞬間褪去了七分。
林昭小口吃著一碟蜜餞,神色平靜,鑒微視野中,鄰桌三人的情緒清晰可見。
那個廬州第三,情緒是【外強中乾的吹噓】。
那個愁眉苦臉的,情緒是【真實的絕望】。
突然,那愁眉苦臉的學子猛灌一口酒,砰地放下酒杯。
“這還不是最讓人絕望的!我聽說,河州府知府盧大人,親手送出了一枚白鹿令牌!持此令牌者,可免初試,直通山長終麵!”
“什麼?!”滿麵春風的學子驚得霍然起身,“竟有這等事?令牌給了何人?”
“誰知道呢!定是哪個世家大族的公子哥,走了通天的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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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此乃天大的不公!”
一石激起千層浪。
整個酒樓瞬間炸開了鍋,幾十個學子義憤填膺,那洶湧的聲浪,恨不得將那個拿到白鹿令牌的“關係戶”生吞活剝。
黃德茂和黃文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兩道驚恐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釘在了林昭身上。
那枚萬惡之源的令牌,此刻就靜靜躺在林昭的行囊裡。
林昭卻恍若未聞,慢條斯理地又拈起一顆蜜餞,小口小口地嚼著。
河州知府送出去的白鹿令,跟他林昭有什麼關係。
鑒微悄然散開,他感知著酒樓內每個人的真實情緒。
【憤怒】、【嫉妒】、【不甘】、【絕望】……
無數負麵情緒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但他並未感知到真正的殺意,更多的是一種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無能狂怒。
“表弟……”黃文軒的聲音都在發顫,“我們是不是……”
林昭輕輕拉了拉黃德茂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冷靜。
然後,他歪著小腦袋,用最天真無邪的語氣,奶聲奶氣地問:“德茂叔,什麼是白鹿令牌呀?聽起來好厲害。”
黃德茂強壓心頭的驚濤駭浪,擠出一個笑容:“就是……書院的一個小玩意兒,不值一提。”
“哇,那個拿到令牌的人一定很厲害!”林昭繼續用童真做武器。
鄰桌那愁眉苦臉的學子聽見了,冷笑一聲:“厲害?狗屁!不過是仗著家世,走了狗屎運的蠹蟲罷了!”
“正是!”另一人附和,“真才實學之士,都需憑本事過關斬將!唯有那些紈絝膏粱,才需此等捷徑!”
林昭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那……萬一他真的很厲害呢?萬一他文章寫得比大家都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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