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不對吧……我好像在哪本破書上看過,說什麼做尺子得用那種硬邦邦、曬不乾也泡不爛的木頭……叫什麼來著?槐樹?還是棗樹?忘了。反正你們那楊木軟趴趴的,肯定不行。”
一言驚醒夢中人。
黃文軒如獲至寶,立刻跑去找城中最好的王木匠。
又過了幾日,新的測杆有了雛形,但重心不穩的問題依舊存在。
黃文軒再次登門求教。
林昭這次被吵得煩了,終於放下刻刀。
他拿起那根不穩的測杆晃了晃,又掂了掂自己手邊一塊沒雕刻的、沉甸甸的玉石底座,撇撇嘴。
“頭重腳輕,當然站不穩。你看我這石頭墩子,多穩當。
在底下塞點重東西不就行了?
比如……塞塊鐵?
或者鉛?用木頭片釘上,不就看不出來了。”
黃文軒茅塞頓開,千恩萬謝地跑了。
齊洲卻沒走,他一把按住林昭想要繼續雕刻的手,壓低聲音,眼神銳利。
“彆裝了!你到底想乾什麼?又是槐木又是鉛塊配重的,你當我是傻子?”
林昭抬起頭,表情依舊平靜,他吹掉玉石上的粉末,輕聲道:“齊兄,你覺得我們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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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齊洲回答,他繼續說:“是一個看不見的龐然大物。我現在越顯眼,死得越快。
我需要你們在明處吸引所有的目光,而我,必須像個真正的廢物,才能在暗處找到它的命門。”
齊洲心頭猛地一跳,看著林昭那雙不似孩童般深沉的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個月後,一套完全由古法改良而來的測量工具,在經世社眾人手中誕生。
光陰似箭,寒來暑往。
一年時間悄然流逝。
這一年,觀雲小築裡的人換了一副模樣。
盛夏,黃文軒為了從山洪裡撈一張被衝走的測繪圖,差點被卷走,是裴雲程死死拉住了他的胳膊。
嚴冬,齊洲凍得滿手瘡,卻還開著玩笑,說自己這雙手比蘇家賬房先生的還金貴。
學子們曾經白淨的臉龐變得黝黑粗糙,握筆的手磨出了厚繭。
觀雲小築的燈火幾乎夜夜不息,無數爭吵、計算、修正,最終在牆上那張巨大的輿圖上,彙聚成一張脈絡清晰的豫州水文全圖。
而觀雲小築內,林昭依舊每日雕刻玉石,隻是那滿筐的廢料旁,多出了幾個精致小巧的玉雕成品。
知曉,伴隨著每一次玉石化為齏粉,他腦海中的鑒微世界,正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與廣闊。
深夜三更,白鹿書院鐘聲驟起。
急促如雷的警鐘一聲接一聲,震得整座書院都在顫抖。
林昭從雕刻台前抬起頭,手中的刻刀停在半空。
“出大事了。”
話音剛落,黃文軒便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連門都忘了敲。
“林昭!快起來!豫州下遊的清河大堤決口了!”
齊洲也緊跟著跑了進來,聲音發緊:“清河大堤可是豫州的命脈!”
林昭緩緩放下刻刀,拭去手上的玉石粉末。
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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