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班愣了一下,誇張地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讓我撿?”
趙恒沒再說話。
在跟班話音落下的刹那,他動了,快如一道殘影。
前一刻還在林昭身後,下一刻已欺近跟班身前,一隻手如鐵鉗般扣住對方剛扔過銅錢的手腕。
“哢!”
骨節錯位的脆響,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
跟班被一股巨力扯得雙膝跪地,重重砸在油汙裡。
趙恒另一隻手按住他的後腦,毫不猶豫地將他那張扭曲的臉,死死按進地上那片混著碎骨的油湯裡。
“我讓你,”趙恒的聲音依舊平淡,那份沒有起伏的語調,卻讓周圍所有喧嘩戛然而止。
“把它舔乾淨。”
死寂。
飯堂裡落針可聞。
那股暴戾之氣並非憑空而來,它從趙恒的身體裡彌散開,飯堂裡原本嘈雜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許多人甚至下意識地停住了呼吸,隻覺得後頸的汗毛根根倒豎。
這不是學子間的意氣之爭,而是真正見過血的人才會有的東西。
“放肆!”馮凱猛地站起,臉色鐵青,銀箸拍在桌上。
他死死盯著趙恒,想不通這個孤僻的武夫,竟會為一個任人拿捏的窮酸,當眾讓他的人下不來台。
趙恒鬆開手,那跟班癱在地上,滿臉油汙,劇烈咳嗽,眼神裡隻剩恐懼。
趙恒看都未看馮凱,轉過身,對依舊抱著破碗、像是嚇傻了的林昭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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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林昭如夢初醒,渾身一激靈,抱著那碗不能吃的飯,點了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趙恒身後。
在全場死一般的寂靜中,一高一矮,一挺拔一佝僂的兩個身影,穿過人群,走出了飯堂。
趙恒領著林昭,一腳踏入府學最偏僻的角落,一座廢棄的演武場。
青石板上裂紋遍布,野草瘋長沒過腳踝。
這裡曾是府學武科生練功的地方,如今卻隻剩下幾個早已鏽蝕的刀架,孤零零地立在那裡。
趙恒停步轉身,高大的身影將林昭完全籠罩。
“那一跤,和今日這碗湯,都不是巧合。”
趙恒的聲音不帶起伏,直截了當,“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林昭沒有回答,隻是將那隻破碗放在腳邊,然後,他那一直微躬的背脊,一寸寸地挺直。
這個動作很慢,卻像是在積蓄力量。
當他完全站直時,那雙總是垂著的眼簾才緩緩抬起,眼中的驚恐與茫然並未瞬間消失,而是像墨跡入水般,慢慢化開,沉澱,最終隻剩下一片清澈見底的冷寂。
“那我倒想問問趙學兄,”林昭的聲音依舊稚嫩,吐字卻清晰冷靜。
“你又為何要為一個蠢貨,得罪知府的兒子?”
反問如利刃出鞘。
趙恒審視著眼前這個判若兩人的孩童,眼中那絲意外迅速化為了然,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帶著野性的笑意。
“我隻是看不慣一群搖尾乞憐的狗,去欺負一隻……藏起爪牙的狼。”
“狼?”林昭輕聲重複了一遍,嘴角挑起一絲與其年齡不符的弧度。
“可孤狼難活,總要找塊能擋風的頑石。我看趙學兄,就夠硬。”
他沒有承認,卻已是最好的回答。
這番坦誠,讓空氣中緊繃的弦鬆了下來。
趙恒走到兵器架前,從一堆廢鐵中抽出一柄尚算完好的長槍,隨手一抖,槍身嗡鳴,鏽跡簌簌而落。
“這府學裡,全是些隻知吟風弄月的軟骨頭,難得有個像你這樣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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