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大步走到板車前,彎腰撿起一塊煤餅,入手的溫熱和沉實讓他握緊了拳頭。
他沒有說話,隻是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
這一刻,壓在心頭半個月的重擔終於卸下。
他睜開眼,看向不遠處那座還在冒著熱氣的窯爐,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定國公府的榮光,或許真能在他這一代重新擦亮。
魏源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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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另一件事,如果隧道窯能烘乾煤餅,那是否也能燒製陶器、磚瓦,甚至冶煉礦石?
這不僅僅是一座窯爐,而是一扇通往全新工藝體係的大門。
他忽然明白了林昭那句造海的真正含義。
那個少年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隻解決眼前的產能危機,他要建立的,是一整套可以無限複製、持續產出的工業體係。
這一刻,興業司的產能危機,成了一個笑話。
當第一座隧道窯成功的消息傳開,整個興業司徹底沸騰。
工匠們的熱情被徹底點燃,之前所有的懷疑和抱怨都化作了狂熱的乾勁。
不用再看天吃飯,賞錢就在眼前!
第二座,第三座隧道窯被飛速建起。
陶製模具的窯爐也開始批量生產出更耐用、更精巧的模具。
興業司的產量,開始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飆升。
三萬斤。
五萬斤。
十萬斤!
到了後來,一天一夜的產量,直接突破了十五萬斤!
曾經堆積如山的訂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消化。
北地軍需的最後期限還未到,百萬斤馬料餅已經裝船完畢,在趙恒親兵的護送下,順江而下,直奔北境。
而蜂窩煤的庫房,更是堆積如山。
那些之前還在觀望、甚至等著看興業司笑話的商賈們,徹底瘋了。
他們揮舞著手裡的銀票,堵在興業司門口,隻求能拿到一份訂單。
荊州府庫的銀子,以前是按箱算,現在是按屋子算。
魏源看著那雪片般飛來的存單,手都在抖。
……
荊州城,茶樓。
陸沉悠閒地品著茶,他已經等了半個月了。
他在等興業司崩潰的消息。
然而,他等來的,卻是興業司產量暴漲五倍,訂單遠銷數個州府的傳聞。
他不信。
直到他的隨從麵如死灰地跑回來,結結巴巴地告訴他隧道窯的神奇。
陸沉放下茶杯,手指卻在桌麵上無意識地敲了三下。
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靜,但握著杯沿的指尖已經泛白。
隧道窯……以火烘煤……
這種聞所未聞的技術,那個少年是從哪裡學來的?
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如果是後者,那這個林昭的可怕程度,已經超出了他所有的預估。
他猛地站起身,衝到窗邊,死死地望著遠處那片比半個月前喧鬨了十倍不止的工坊區。
陸沉忽然笑了,笑得很苦。
他們費儘心機想要分一杯羹,想要從興業司這塊肥肉上咬下一口。
可林昭從頭到尾就沒把他們當對手。
那個少年在做的事情,根本不是守住一塊肥肉,而是建立一個可以源源不斷產出肥肉的屠宰場。
維度不同,根本沒有可比性。
陸沉連滾帶爬地回到桌案前,抓住毛筆,因為太過用力,指節都已發白。
他要寫信,他必須立刻告訴殿下!
他想寫很多,想描述那隧道窯的神奇,想分析這背後可怕的經世之學。
但最後,所有的驚恐、震撼、絕望,都隻彙成了一句話。
他用儘全身力氣,在紙上寫道:
"殿下,我們還在爭奪河裡的魚。"
"林昭,已經造出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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