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倆要飯的來工部討飯?”
他身邊的衙役跟著笑起來。
宋濂臉色沒變。
他上前一步,拱手行禮。
“錢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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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都水司主簿宋濂,奉都水司主事林大人之命,來工部領咱們被拖欠的經費。”
錢光笑得更歡了。
“經費?”
“都水司還有臉提經費?”
他扭頭看身邊的衙役。
“你們聽見沒?他說要經費。”
衙役們又是一陣哄笑。
宋濂手伸進懷裡。
摸到那本賬冊的時候,手指頓了頓。
他深吸口氣,把賬冊掏出來。
翻開。
紙頁泛黃,邊角都卷巴了。
他盯著上頭的數字,喉嚨滾動了一下。
“按朝廷章程……”
他聲音有點啞。
“工部每年該給都水司撥五千兩銀子。”
他抬起頭,看著錢光。
“可這三年,工部就給了八百兩。”
聲音高了些。
“還欠著一萬四千兩呢。”
最後這句話,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
錢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盯著宋濂手裡那本賬冊,眼神閃了閃。
宋濂沒搭理他的反應,接著往下說。
“按《大晉律·財賦篇》第十九條,朝廷各部衙門經費由戶部統籌,工部代撥。”
他手指在賬冊上點了點。
“要是無故拖欠,每年得加罰一成利息。”
錢光喉嚨動了動。
宋濂抬起頭,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
“三年下來,本帶利,一萬八千兩。”
錢光臉色變了。
從青轉白,又從白轉青,跟川劇變臉似的。
宋濂合上賬冊。
“錢郎中,這筆賬,您是認呢,還是不認?”
錢光冷笑一聲。
“認?憑啥認?”
“都水司十年沒人管,賬目亂得跟漿糊似的,誰知道這些銀子是不是早讓你們自個兒貪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
“你一個都水司的破主簿,也敢來工部撒野?”
“真以為攀上了林狀元,就能在京城橫著走了?”
宋濂站原地,沒動。
他手攥緊了賬冊,指節都發白了。
心跳得跟打鼓似的。
耳朵邊兒嗡嗡響。
他知道,隻要他開這個口,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打今兒起,他就是那個敢跟朝廷六部叫板的瘋子。
可是……
他想起了那些被大水淹死的百姓。
想起了那些讓貪官吞進肚子裡的銀子。
想起了自個兒這十年,衝著樹發的那些牢騷。
夠了。
他深吸口氣。
轉過身。
麵朝街道。
街上已經聚了不少人了。
賣早點的老頭兒,推車的苦力,趕著去衙門的小吏,還有幾個穿長衫的讀書人。
都在往這邊兒瞅。
宋濂抬起頭。
聲音從喉嚨眼兒裡擠出來。
一開始有點啞。
“諸位父老鄉親……”
他停了停。
再開口時,聲兒洪亮了起來。
“過往的士子們!”
街上的人都停下了。
扭頭看他。
宋濂舉起手裡的賬冊。
“在下都水司主簿宋濂!”
“今兒個在工部衙門門口,當著大夥兒的麵兒,念念工部拖欠都水司經費的明細!”
話音一落。
街上瞬間炸了鍋。
賣早點的老頭兒放下手裡的活計,探著腦袋往這邊兒瞅。
推車的苦力停下腳步,豎起耳朵聽。
幾個讀書人對視一眼,快步走了過來。
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
人群越聚越多。
宋濂的聲音在晨風裡傳得老遠。
“工部每年該給都水司撥五千兩!”
“這三年就給了八百兩!”
“還欠著一萬四千兩!”
“按律加罰利息,本帶利一萬八千兩!”
人群裡傳來竊竊私語。
“工部還欠都水司的錢呐?”
“一萬八千兩,這可不是小數兒啊。”
“怪不得都水司這些年沒人管呢,敢情是讓工部卡了脖子。”
錢光的臉徹底白了。
他萬萬沒想到宋濂會來這一手。
當街喊冤。
這是要把工部的臉麵往地上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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