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會不會得罪人?”
林昭笑了。
“得罪人?”
他走到桌邊,端起茶盞。
“咱們都水司,從一開始就是得罪人的地方。多幾個,少幾個,有什麼區彆?”
宋濂不再說話,低頭繼續記錄。
……
筆試開始。
考場設在都水司臨時租的空宅院,院子不大,但足夠容納三百人。
三百人分四批進行,每批七十五人,限時兩個時辰。
試卷由許之一親自出題,厚厚一遝,足有十幾頁。
第一批考生進場的時候,不少人拿到試卷就傻眼了。
賬房司的題目,寫在第一頁。
“某河段修堤,需石料三萬擔,木料五千根,民夫八百人,工期三月,預算十萬兩。但實際隻撥五萬兩。問:如何在不降低質量的前提下完成工程?要求列出詳細預算、人員分配、材料采購方案,並說明可能遇到的風險及應對措施。”
題目下麵,還有一行小字。
“答案需包含完整賬目表,精確到每一文錢。”
考場裡瞬間炸了鍋。
“這……這怎麼答?”
“五萬兩修十萬兩的工程?這不是開玩笑嗎?”
“還要精確到每一文錢?這是要我的命啊!”
有人當場就想棄考,但看了看周圍的人,又硬著頭皮坐了下來。
角落裡,那個穿青衫的書生,孫鐵算,拿到試卷後,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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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慌,反而握緊了筆。
這題難。
但不是沒法解。
他在紙上飛快地寫下幾行字。
“石料三萬擔,市價每擔五十文,共需一千五百兩。但若直接從礦山采購,可壓至每擔三十文,共需九百兩。”
“木料五千根,市價每根二百文,共需一千兩。但若與木商簽長期合約,可壓至每根一百五十文,共需七百五十兩。”
“民夫八百人,日薪二十文,工期三月共需四千八百兩。但若改為按件計酬,每人每日可節省五文,共可節省一千二百兩。”
他寫得飛快,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
兩個時辰後,孫鐵算是第一個交卷的人。
他站起身,把試卷遞給監考的許之一,轉身走出考場。
許之一接過試卷,掃了一眼,眼睛瞬間瞪大了。
這字跡工整,賬目清晰,每一筆都算得明明白白。
更重要的是,這人不僅算出了如何用五萬兩完成工程,還列出了三種不同的方案,每種方案的風險和應對措施都寫得清清楚楚。
許之一趕緊把試卷拿給林昭。
林昭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
“這人,留下。”
……
與此同時,律法司的考場裡,氣氛同樣緊張。
題目寫在第一頁。
“某縣漕運碼頭,糧食短缺三千石。縣令懷疑押運官貪汙,但押運官稱糧食在運輸途中被水淹,有賬本為證。問:如何判斷押運官是否有罪?需列出調查步驟、證據鏈條,並給出最終判決。”
這題一出,考場裡一片哀嚎。
“這……這怎麼判?”
“賬本都有了,還能怎麼查?”
“這不是為難人嗎?”
但也有人眼睛一亮。
一個穿灰布長衫的中年漢子,叫張全,原本是縣衙的刀筆吏,因為得罪了縣令,被趕了出來。
他拿到試卷後,眉頭皺了一下,隨即提筆開始寫。
“第一步,核查賬本。賬本雖有,但需核對筆跡、印章、紙張,判斷是否為偽造。”
“第二步,調查運輸路線。若糧食真被水淹,必有痕跡。需查看河道水位記錄、沿途驛站報告,核實是否有水患發生。”
“第三步,詢問押運兵丁。兵丁若受賄,必有破綻。需單獨詢問,交叉核對口供。”
“第四步,檢查糧倉。若糧食被水淹,糧倉必有水漬。需查看糧倉地麵、牆壁,判斷是否有水淹痕跡。”
他寫得很快,思路清晰。
兩個時辰後,張全也是第一批交卷的人。
宋濂接過試卷,看了一眼,又是一驚。
這人不僅列出了調查步驟,還把每一步可能遇到的問題都寫了出來,甚至連如何應對都想好了。
宋濂趕緊把試卷拿給林昭。
林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這人,也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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