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陰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好計策。”
他一字一頓。
“林昭想修河?”
“那就讓他連一塊石頭都買不到。”
“傳令下去!”
李東陽猛地一拍桌子。
“告訴虞衡司,從今日起,京西采石場的所有石料,全部封存!”
“理由就是……修繕宮牆,優先供應大內!”
“再去信給京北林場,就說木料染了蟲害,需就地封禁查驗。”
“三個月內,不許一根木頭出山!”
“還有,讓新上任的員外郎去辦,把京城附近所有的工頭都給我叫來。”
“告訴他們,工部有大活兒,人頭費翻倍!”
“隻要是帶把兒的壯勞力,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我簽下來!”
李東陽越說越興奮。
他走到窗前,看著都水司衙門的方向。
眼神惡毒得像一條吐信的毒蛇。
“等到汛期一至,那幾段爛河堤要是沒修好,發了大水……”
“那就是延誤工期、欺君罔上、致使生靈塗炭的大罪!”
“到時候,彆說銀子,我讓他把腦袋都賠給陛下!”
……
都水司,工程司偏院。
原本熱火朝天的氣氛,此刻卻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
院子中央,停著幾輛空蕩蕩的大車。
幾個負責采買的吏員垂頭喪氣地站在一旁,身上還沾著塵土。
“大人,買不到。”
領頭的吏員叫趙四,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
這會兒急得都要哭了。
“咱們去了京西采石場,剛開口說要買青條石,就被轟出來了。”
“那個管事的說,上麵有令,所有石料都被征用了。”
“說是要修宮牆,一塊碎石子兒都沒有。”
林昭坐在石磨盤上,手裡把玩著一塊木雕。
那是從錢公輸那順來的,雕的是一條魚。
他的手指在魚鱗上輕輕摩挲,動作很慢,很有節奏。
趙四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林昭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木料呢?”
“也一樣。”
趙四抹了把臉上的灰。
“京北那邊說林子生了蟲,封山了。”
“咱們跑了幾家私人的木材行,掌櫃的一聽是都水司要貨,個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給雙倍價錢都不賣。”
“說是……怕得罪工部,以後拿不到批文。”
水清源聽完,臉色鐵青。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發顫:
“修宮牆?蟲害?”
“這是明擺著要困死咱們!”
他轉頭看向林昭,急道:
“大人,這還沒完。”
“剛才劉一手去城外招工,想找些熟練的石匠和腳夫。”
“結果去了市場一看,空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一打聽才知道,工部那邊昨兒個連夜發了榜,把能乾活的全給招走了。”
“說是為了預備什麼皇陵工程,隻要報名就先發半個月工錢,還得管飯。”
“這李東陽,這是要困死咱們啊!”
錢公輸蹲在地上,那把鈍刀在手裡轉得飛快。
“沒有石料,沒有大木,沒有人。光有圖紙有個屁用?難不成讓老頭子我用唾沫去粘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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