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日星如同一個在數字與物理世界邊界巡邏的哨兵,雙眼緊盯著數個屏幕。一側是金瀾市錯綜複雜的交通監控網絡實時畫麵,經過ai初步篩選,標記出所有符合“戴眼鏡”、“步履蹣跚”或“行為倉促”特征的行人。另一側,是不斷刷新的數據流,掃描著旅館、診所、甚至黑車交易等灰色地帶的零星信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意味著趙偉被發現或再次消失的風險增加。
傍晚時分,一個位於金瀾市邊緣、靠近城鄉結合部的老舊社區監控探頭,捕捉到了一個短暫的身影。那人穿著不合身的寬大外套,帽簷壓得很低,走路時左腿明顯有些拖遝,手裡似乎緊緊攥著一個帆布包。他快速閃入一條狹窄的巷道,消失在監控盲區。
“目標疑似出現!坐標已標記!”程日星立刻將畫麵截圖和坐標發到內部頻道,“行為模式高度符合逃亡特征!”
幾乎同時,另一條線索從數據流中浮現。一個使用偽造身份信息登記的家庭旅館記錄顯示,就在半小時前,有人以“維修網絡”為名,短暫使用過旅館前台的電腦,操作極其迅速,並且清除了瀏覽痕跡。旅館老板描述,那人戴著厚厚的眼鏡,說話很少,感覺“有點怪”。
“他在嘗試對外聯係,或者獲取信息!”程日星瞬間判斷,“他很警惕,但也很絕望。這是個機會!”
兩條線索指向同一片區域。目標範圍被急劇縮小。
“嘗試接觸。”餘年下達指令,語氣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用‘阿爾法檔案’作為識彆碼。注意,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也可能是對方設下的陷阱。”
程日星深吸一口氣。他不能直接打電話,那會暴露趙偉的位置。他選擇了一個更隱蔽的方式——利用趙偉剛才使用過的旅館ifi網絡,發送一條經過多重加密和偽裝的數據包,內容隻有極其簡短的一句暗語:“阿爾法檔案,尋求庇護?”
信息發出後,是令人窒息的等待。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刃上行走。
幾分鐘後,那個旅館的ifi網絡出現了一個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響應信號,信號源並非來自旅館內部,而是附近某個移動設備發出的、一次性的握手包。對方收到了信息,並且給出了回應!
“他收到了!他在附近!”程日星低呼。
然而,幾乎在響應信號出現的同時,老周那邊的監控係統發出了刺耳的警報!
“檢測到多個不明信號源正在快速接近目標區域!車輛,至少三輛!信號特征……與之前威脅曉芸的‘工裝男’所使用的通訊設備存在關聯!”老周的聲音帶著緊迫,“他們比我們更快!趙偉暴露了!”
情況瞬間危急!
對方的人馬已經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撲向了趙偉藏身的區域。而程日星他們,隻能隔著網絡,眼睜睜看著代表危險的紅點迅速包圍那片老舊的社區。
“必須在他被抓到前聯係上他!”餘年語速加快,“日星,能不能直接給他指明一條突圍路線?”
“我試試!”程日星手指在鍵盤上狂舞,汗水從額角滑落。他迅速調取該區域的實時交通和建築結構圖,同時再次嘗試通過那個不穩定的移動信號發送信息。這一次,他發送了一個加密的坐標點和一條簡短的路徑指示,指向社區後方一個廢棄的貨運站,那裡地形複雜,易於躲藏,並且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往主路。
信息發出。
沒有回應。
監控屏幕上,代表敵方車輛的紅點已經進入了社區街道,開始分散包抄。
“來不及了……”林曉看著屏幕,臉色發白。
蘇晴握緊了拳頭。
周曉芸不知何時也站在書房門口,屏住了呼吸,臉色比紙還白。
就在所有人以為希望即將破滅的瞬間,程日星監控到,那個代表趙偉的移動信號源,突然動了!它沒有按照常規路徑移動,而是以一種近乎瘋狂的速度,沿著程日星指示的那條複雜路徑,衝向廢棄貨運站!
“他收到了!他在跑!”程日星幾乎喊出來。
屏幕上,代表趙偉的綠點和代表追兵的紅點,在數字地圖上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追逐。綠點忽快忽慢,利用著對地形的熟悉也或許是他提前勘察過,和建築的掩護,艱難地躲避著圍堵。紅點則如同附骨之蛆,緊追不舍,不斷壓縮著包圍圈。
“最近的支援力量趕到需要至少十五分鐘!”蘇晴看著時間,聲音急促。
“他撐不了十五分鐘!”老周盯著地圖上越來越小的活動空間,臉色凝重。
程日星猛地抬起頭,看向餘年,眼中閃過一絲近乎瘋狂的決絕:“還有一個辦法……但風險極大!”
“說!”
“我可以短暫癱瘓該區域的民用通訊基站,製造小範圍信號混亂,乾擾追兵的通訊和定位!但這會暴露我們的技術介入層次,也可能讓趙偉暫時失聯!”
餘年隻思考了一秒鐘。
“執行!”
程日星立刻切入一個深層指令界麵,輸入了一連串複雜的代碼。數秒之後,監控屏幕上,目標區域附近的幾個信號塔狀態圖標瞬間變成了代表異常的黃色!
幾乎同時,地圖上那些緊追不舍的紅點,移動軌跡明顯出現了混亂和遲滯!而那個代表趙偉的綠點,趁著這短暫的混亂,猛地加速,衝出了廢棄貨運站,消失在了通往主路的方向……
綠點,暫時從屏幕上消失了。
是成功逃脫,還是最終未能幸免?
刀刃上的獨舞,在信號中斷的最後一刻,戛然而止。留給研究院眾人的,隻有一片沉寂和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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