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宏宇的消失,如同一滴水彙入大海,給最後二十四小時的追捕蒙上了濃重的陰影。這個掌控著龐大黑暗網絡的男人,顯然早已為自己鋪設了多條逃生通道。全城秘密布控的警力如同撒下的巨網,卻遲遲感受不到獵物的掙紮。
程日星和老周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從金瀾帶回的服務器和硬盤中。數據量遠超預期,且加密方式極其刁鑽,部分使用了基於物理隔離的一次性密碼本,暴力破解需要時間,而時間恰恰是他們最缺乏的。
“找到一條內部通訊日誌!”老周突然喊道,聲音沙啞卻帶著興奮,“記錄了三次‘緊急清潔’指令,針對不同的外圍聯係人,指令發出時間都在我們啟動明線施壓之後!接收指令的終端代碼……指向幾個未經登記的移動信號!”
“能定位嗎?”餘年立刻問。卡,位置大致在金瀾與東海交界區域的幾個偏遠基站。”程日星快速操作著,“他在滅口,切斷所有可能指向他的活口。我們必須比他更快!
與此同時,對“阿傑”的追查取得了突破。一名外線偵查員在排查魏宏宇早年發家時投資過的一家瀕臨倒閉的物流公司倉庫時,發現了異常。倉庫監控顯示,“阿傑”曾在昨夜淩晨獨自駕車進入,停留了約半小時後離開,車輛離開時明顯下沉,似乎裝載了重物。
“那裡可能是一個中轉點,或者……藏匿點!”行動組立刻包圍了倉庫。
突擊檢查的結果令人心驚——倉庫內空無一人,但發現了一套完整的信號屏蔽設備和幾個被焚毀的通訊器材殘骸。更重要的是,在一個隱蔽的夾層裡,找到了幾本偽造的護照、大量現金、以及……一張手寫的、標注了經緯度的簡易海圖,其中一個坐標點被重點圈出,位於公海區域。
“他想從海上走!”專案組組長立刻意識到,“航班是煙霧彈!真正的撤離路線是海路!”
就在指揮中心緊急調整部署,協調海警力量時,餘年接到了楊麗婭通過緊急備用渠道發來的、經過加密的簡短信息:
【“目標可能在‘藍鯨’。”】
“藍鯨”?這是一個從未出現在任何監控記錄中的代號。
程日星立刻在數據庫中進行全網關聯搜索,最終在一個極其冷門的、關於東海早期走私曆史的網絡論壇考古帖中,找到了線索——“藍鯨”,是十幾年前一艘屢次逃避追緝的大型走私船的綽號,該船後來據說被拆解,但其船長和部分核心船員下落不明。
“找到當年那艘船的船長!”餘年下令,“他可能被魏宏宇重新招募,或者,‘藍鯨’這個名字被沿用了下來!”
在緊張壓抑的氣氛中,周曉芸將自己關在臨時整理出的安靜房間裡,對著那本標記著“夜鶯”的筆記本和《荒原之鷹》小說,進行著艱難的解碼工作。那些扭曲的符號和代號,如同噩夢的囈語,不斷衝擊著她的神經。
汗水浸濕了她的額發,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忽然,她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頓悟的光芒!
“我……我好像明白了一點!”她拿著筆記本衝到指揮屏幕前,聲音因激動而顫抖,“這些符號……不是完全隨機的!它們……它們像是用《荒原之鷹》的規則加密了,但……但又混合了另一種東西,是……是數字!”
她指著筆記本上一串看似無意義的符號組合:“看這個,像不像書裡第137頁,第4行,第8個字的筆畫數,再加上旁邊這個數字3?”
程日星立刻按照她的思路進行驗證,將符號對應到《荒原之鷹》特定位置的字符筆畫數,再與相鄰的數字進行簡單運算加或減)。
一條被成功破譯的短句出現在屏幕上:
【“夜鶯沉默,幼鳥歸巢,老巢需焚。”】
時間戳,赫然是多年前“夜鶯案”關鍵證人失蹤後的第三天!
“這是滅口指令!”林曉失聲道,“‘夜鶯案’……真的是他們做的!”
根據楊麗婭的提示和曆史線索,結合“阿傑”倉庫中發現的海圖坐標,海警部隊和經過偽裝的偵查船隻,在夜幕的掩護下,悄然向那個公海坐標點附近海域集結。
雷達屏幕上,一個沒有懸掛任何國旗、船體經過改裝的大型漁船出現在目標區域內,其航行軌跡詭異地徘徊在公海邊緣。
“‘藍鯨’……應該就是它了。”海上指揮員確認道。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編隊沒有立刻靠近,而是如同耐心的獵手,遠遠地監視著,等待著最佳的收網時機,也等待著確認魏宏宇是否在船上的最終信號。
東海市內,對“阿傑”的搜捕圈進一步縮小。最終,通過對其一個情婦住所的監控,鎖定了他藏身於城郊一處依靠山勢修建、極其隱蔽的獨棟彆墅內。這裡易守難攻,並且很可能布有監控和警報裝置。
強攻風險極大,一旦“阿傑”鋌而走險銷毀證據甚至挾持人質,後果不堪設想。
“談判專家準備,特警隊待命。”專案組組長下達指令,“同時,尋找其他潛入或心理突破的可能。”
而此刻,距離魏宏宇可能從海上逃離國境線,隻剩下不到八個小時。
陸上的“阿傑”與海上的“藍鯨”,如同困獸的最後兩顆獠牙。拔掉其中任何一顆,都可能導致另一顆更加瘋狂地反噬,或者……讓核心獵物徹底脫鉤。
時間,在緊張的寂靜中滴答作響。空氣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拉長成了煎熬。獵手與困獸,都在等待著那個決定最終命運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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