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彆墅如同蟄伏在陰影中的毒蛇,寂靜中透著致命的危險。海上的“藍鯨”則在公海的邊緣遊弋,與監視它的獵手進行著無聲的對峙。時間,在陸與海的雙重煎熬中,緩慢而堅定地走向終點。
強攻彆墅的計劃被暫時擱置。專案組決定采取心理戰。他們切斷了彆墅除一條預設線路外的所有對外通訊,同時,利用無人機搭載的高功率喇叭,循環播放著政策宣講和法律告誡,重點強調包庇重犯、毀滅證據的法律後果,並隱晦地提及“魏宏宇自身難保”,試圖瓦解“阿傑”的心理防線。
同時,林曉遠程指導談判專家,準備與“阿傑”進行接觸。策略不是直接要求投降,而是利用其想保命的心態,提供一條“戴罪立功”的路徑,重點指向海上逃逸的魏宏宇。
彆墅內,“阿傑”焦躁地踱步,窗外循環播放的聲音如同魔咒,不斷敲打著他緊繃的神經。他清楚自己知道的太多,魏宏宇一旦成功脫身,自己很可能成為被拋棄甚至被清除的棋子。但反抗……他看了一眼窗外隱約可見的狙擊手反光點,冷汗浸濕了後背。
公海上,偽裝成漁船的偵查船始終與“藍鯨”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海警的主力艦艇則隱藏在更遠的海平線之下,如同潛行的巨鯊。
“藍鯨”似乎察覺到了異常,開始變換航向,試圖利用複雜的國際航道和夜間能見度低的優勢擺脫監視。海上指揮員沉著應對,指揮編隊如同附骨之蛆,始終將其鎖定在包圍圈內。
“不能讓它進入他國領海!”命令被層層傳達。一場在國際法邊緣的微妙較量,在夜色籠罩的海麵上展開。
臨時指揮中心內,周曉芸在程日星的輔助下,對那本“夜鶯”筆記的破譯工作取得了決定性進展。越來越多的符號被成功轉化為文字,一幅跨越多年的罪惡拚圖逐漸清晰。
筆記中不僅證實了魏宏宇及其背後勢力是“夜鶯案”的真凶,詳細記錄了滅口過程和後續的資金分配,還提及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細節:當年“夜鶯案”中失蹤的不僅僅是那個關鍵證人,還有一份涉及更高層級人物的“保護名單”和利益輸送記錄。魏宏宇多年來能屹立不倒,很大程度上正是憑借握著這份“名單”作為護身符。
“找到這份名單,或者證明其存在,就能撬動魏宏宇背後更龐大的保護傘!”餘年立刻意識到其價值。
筆記中用一個特殊的符號標記了這份名單可能的藏匿地點,破譯後的關鍵詞是——“錨點”。
“‘錨點’……在航海術語裡,是船舶停泊時固定位置的點。”老周沉吟道,“結合魏宏宇選擇海路逃跑,這個‘錨點’會不會是一個實際的地理位置?或者,是指代某個固定的、安全的藏匿處?”
程日星立刻將“錨點”與所有已知的、與魏宏宇相關的物業、投資項目、甚至其家族墓地等地點進行比對,但沒有發現直接關聯。
“也許不是物理地點,”林曉提出另一種可能,“在他們的暗語體係裡,‘錨點’會不會指代某個具體的人?一個他們認為絕對可靠、可以作為最終依靠的‘定點’?”
這個人,會是誰?
就在眾人苦苦思索“錨點”之謎時,彆墅那邊的僵局被打破了。
“阿傑”通過那條未被切斷的線路,主動要求與談判專家對話。他的聲音嘶啞,充滿了掙紮:“我要見餘律師……單獨談。我隻跟他談。”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也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
餘年沒有絲毫猶豫:“告訴他,我馬上到。”
“太危險了!”蘇晴立刻反對,“他窮途末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這是最快的方法,也可能是唯一能阻止魏宏宇逃離的方法。”餘年穿上防彈背心,語氣平靜,“而且,我相信法律的威懾力,也相信……他求生的本能。”
在嚴密的安全措施下,餘年獨自一人——實則有多名特警在隔壁房間及製高點待命,走進了彆墅外圍臨時設立的談判點。
海麵上,“藍鯨”似乎下定了決心,開始加速向著公海深處、靠近他國經濟專屬區的方向衝刺。海上指揮員接到命令:在對方即將越過紅線的前一刻,實施攔截!
陸上,餘年的身影沒入談判點的燈光中。
海上,引擎的轟鳴撕裂了夜的寧靜,探照燈的光柱如同利劍般射向“藍鯨”。
所有的線索、所有的博弈、所有的恩怨,似乎都將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彙聚於一點,轟然爆發。
“錨點”的秘密,魏宏宇的命運,乃至掩蓋多年的更大黑幕,都懸於這陸海之間、一念之間的抉擇。終局的前夜,星光黯淡,唯有信念與罪惡,在進行著最後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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