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內，空氣仿佛凝固了。周曉芸緊盯著屏幕上那句來自楊麗婭的提示——“諾亞的‘曙光’，或許藏在‘往昔’的陰影裡”，指尖懸在鍵盤上，凝神思索。其他人或坐或站，目光都彙聚在那台運行著破解程序的電腦上，等待著可能決定接下來鬥爭方向的關鍵突破。
“往昔的陰影……”周曉芸喃喃自語，忽然靈光一閃，“如果‘曙光’是現在的項目，那麼它的技術根源、理論基礎，甚至最初的靈感和肮臟交易，一定藏在更早的時間點。諾亞生物成立不過十幾年，但它的首席科學顧問費爾南德斯博士，早在二十年前就在歐洲某個有爭議的私人實驗室主導過基因編輯研究，後來那家實驗室因為倫理問題被調查解散……”
她一邊說，手指一邊飛快地在另一塊屏幕上調閱資料。“那家實驗室的代號……我記得在一次很舊的行業通訊裡看到過……好像是叫‘普羅米修斯計劃’？對！盜火者！寓意竊取生命的奧秘之火！”
普羅米修斯！古希臘神話中為人類盜取天火的泰坦，為此承受永恒的折磨。etheus）相關的組合。”餘年立刻道，“可能結合年份、編號或者其他與諾亞早期關聯的信息。”
周曉芸點頭，開始在破解程序中導入這個關鍵詞，並關聯諾亞生物成立初期——大約十年前的一係列已知事件節點、融資輪次編號、甚至一些早期核心成員的工號或項目代碼。
屏幕上，破解程序運行的進度條和不斷跳變的字符流，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曉起身去廚房燒了熱水，給每人倒了一杯。程日星靠在窗邊，警惕地留意著樓下小區的動靜。蘇晴坐在餘年旁邊，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傳遞著無聲的支持。餘年回握了一下，但眉頭依舊沒有舒展，楊麗婭這條線，始終讓他心存最大的警惕。
突然，周曉芸敲擊鍵盤的手指停了下來，屏幕上跳出一個綠色的提示框，伴隨著一聲輕微的“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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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了！”周曉芸低呼一聲，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和緊張。
所有人的精神為之一振，立刻圍攏到電腦前。
u盤內的文件結構並不十分複雜，但內容觸目驚心。
首先是十幾份加密的試驗日誌和受試者檔案，時間跨度超過兩年。點開最新的一份，裡麵詳細記錄了編號“樣本17”到“樣本22”共六名受試者——包括許婕的男友注射所謂“曙光”基因編輯製劑後的生理數據變化。數據冰冷而殘酷：初期部分指標看似“改善”，隨即出現嚴重的免疫排斥、不可控的基因片段脫靶效應、多器官急性衰竭跡象……備注欄裡，記錄者的口吻冷靜到殘忍：“樣本19出現嚴重神經係統異常，建議終止觀察，進行‘最終處理’。”“樣本21基因汙染風險過高，需在隔離狀態下進行‘無害化’。”
“最終處理”、“無害化”……這些詞彙背後，是活生生的人命。
蘇晴捂住嘴，臉色發白。林曉咬著下唇，眼神憤怒。老周的麵色在燈光下更顯陰沉。程日星一拳砸在旁邊的牆上，低聲罵了一句。
“繼續看。”餘年聲音沙啞，強行壓下翻湧的情緒。
第二部分文件，是一些內部通訊記錄和財務流水片段。指向非常明確：諾亞生物通過層層關聯的殼公司和境外賬戶，向一個代號“清道夫3”——顯然與錢永福的“清道夫”網絡有承繼或模仿關係的渠道支付巨額資金，用於“受試者招募與後續管理”、“特殊原材料供應”以及“安全保障”。其中幾個賬戶的模糊信息，經周曉芸初步比對，與之前魏宏宇案件中涉及的某些境外洗錢路徑有交叉。
第三部分，也是最具殺傷力的，是一份不完整的、但足以掀起驚濤駭浪的“利益輸送與審批便利清單”。裡麵羅列了數位在不同監管環節、審批機構甚至醫療係統的內部人員，他們或直接收受諾亞的賄賂，或通過親屬代持股份、接受“學術資助”等方式，為諾亞的非法人體試驗和快速審批亮起綠燈。名單上的名字有的隻是代號，有的則是真實姓氏加職務縮寫，但隻要順藤摸瓜，足以撼動一片。
“這些證據……太關鍵了！”林曉深吸一口氣，“特彆是這份名單，配合試驗日誌和資金流水，足以把諾亞和它背後的保護傘連根拔起！”
“但還不夠直接指向最高層，比如徐文淵，或者諾亞背後真正的國際資本。”餘年冷靜地分析，“這些證據顯示的是執行層和部分中層保護傘。而且，楊麗婭為什麼要給我們這個？這份名單裡，會不會有她想要借我們的手除掉的人？或者，這是一個誘餌，讓我們過早暴露火力，去衝擊那些蝦兵蟹將，從而保護真正的大魚？”
他的懷疑不無道理。與楊麗婭打交道，永遠必須多想三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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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餘年的手機再次震動。還是那個陌生號碼。
【u盤裡的‘清單’很有意思，不是嗎？彆急著全部甩出去，那會嚇跑最大的魚，也會讓我很難做。建議從‘樣本’本身入手，活著的證據，比任何文件都有力。‘重症觀察室’裡，或許還有能說話的‘餘燼’。動作要快，他們的‘清理’程序已經啟動。另外，小心‘清道夫3’，它不完全聽命於諾亞，背後有更餓的狼。——麗婭】
短信印證了餘年的部分猜測，也帶來了更緊迫的危機——對方要“清理”現場和活口！
“她提醒了我們，也警告了我們。”餘年將短信內容告訴大家，“‘清道夫3’背後有彆的勢力……可能是楚嘯天殘餘，也可能是新的國際黑產。我們必須立刻行動，搶在他們‘清理’之前，救出可能還活著的受試者，尤其是能提供證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