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守財不死心,又去賄賂周青,想從他口中套出陸遠的秘密。周青卻守口如瓶:“叔,陸師傅對我有恩,他的事我不能說。”
周守財惱羞成怒,決定來硬的。
這天晚上,他趁陸遠外出,偷偷溜進他房間翻找。在床底找到一個木箱,打開一看,裡麵是十幾個精致的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栩栩如生。箱底還有一本舊書,封麵上寫著《紙靈秘要》。
周守財大喜,正要拿走木箱,忽然身後傳來陸遠的聲音:“東家,不問自取是為賊也。”
周守財嚇了一跳,轉身強笑道:“陸師傅回來得正好,我隻是好奇看看。你這本事,當真不肯傳授?”
陸遠歎道:“此術非同小可,用之不當,反受其害。東家何必執著?”
周守財見軟硬不吃,心生毒計。
次日,他悄悄去縣警察局報案,說廠裡混入妖人,用妖術迷惑眾人。警長本不信這些,但周守財塞了不少錢,便答應派人去看看。
陸遠似乎早有預感,對周青說:“我在此地緣分已儘,今日便要離開。你心地純善,日後必有福報。這箱紙人送你,危急時可扯下左臂,呼我名號,我自會來助你。”說罷,遞給他一個小木盒。
周青不舍:“陸師傅,我跟你一起走吧!”
陸遠搖頭:“你我有緣再見。”說完,轉身回房。
等警察來到時,陸遠房中已空無一人,隻剩幾件尋常衣物。周守財衝進房中,四處翻找,那本《紙靈秘要》也不見了蹤影,氣得直跺腳。
周青默默打開陸遠留給他的木盒,裡麵是十二個精巧的紙人,都隻有三寸高,有書生、農夫、工匠、醫生等各色人物。
沒了陸遠,造紙廠又恢複了往日的平淡。周守財對周青越發苛刻,把對陸遠的怨氣都撒在他身上。
這天,周福貴又在外麵惹了禍,打傷了人。對方是當地幫會的,揚言要燒了造紙廠。周守財嚇得病倒在床,把爛攤子丟給周青處理。
周青無奈,想起陸遠的話,便取出木盒,扯下一個紙人的左臂,低聲呼喚:“陸師傅,請助我度過難關。”
話音剛落,那紙人竟從盒中跳出,落地變成一個與陸遠有七分相似的中年人,對周青拱手道:“小先生有何吩咐?”
周青大吃一驚,說明原委。紙人笑道:“此事易爾。”便出門去了。
不到半日,紙人回來複命,說已經調解妥當,對方不再追究。周青又驚又喜,連聲道謝。紙人拱手一禮,又變回紙人落回盒中,隻是缺了左臂。
此後,周青屢次借助紙人解難,每次都靈驗無比。周守財得知後,又生貪念,趁周青不備,偷走了木盒。
當晚,周守財迫不及待地扯下一個紙人的左臂,大呼:“紙人聽令,快給我變出金銀來!”
紙人跳出木盒,卻不變化,隻是冷笑道:“貪心不足,該受懲戒!”說罷,紙人自行燃燒起來,瞬間引燃了整個木盒。周守財慌忙撲火,卻見所有紙人都化作青煙,消失無蹤。
與此同時,遠在百裡外的一座道觀中,陸遠正在打坐,忽然睜眼笑道:“因果已了。”身旁的道士問其故,陸遠說:“當年我欠紙仙一脈的恩情,如今度化一人,傳承不絕,債已還清。”
原來,陸遠本是紙仙一脈的傳人。這一脈擅長以紙通靈,但有個規矩:法術隻能用來助人,不能謀私利,否則必遭反噬。
周守財偷雞不成蝕把米,大病一場。病中,他夢見陸遠站在床前,對他說:“你本有經營之才,何須貪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黃表紙本是通靈之物,你廠中所產,若能秉持誠心,亦是功德。”
病愈後,周守財幡然醒悟,不再苛待周青,將紙廠交給他打理,自己吃齋念佛去了。
周青接手紙廠後,謹記陸遠的教誨,誠信經營,尤其注重黃表紙的質量。說來也怪,他親手監製的黃表紙,特彆受道觀寺廟的歡迎,都說這種紙質地上乘,畫符特彆靈驗。
一年後的臘月二十三,又是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周青查看完廠房,準備回屋休息,忽見院中站著一個人,笑吟吟地看著他,不是陸遠是誰?
“陸師傅!”周青驚喜地跑過去。
陸遠笑道:“你這一年來所作所為,我都知曉。今日我來,是問你一句:可願繼承紙仙一脈?”
周青鄭重跪下:“弟子願意。”
陸遠點頭:“好,不過有言在先,此法隻可助人,不可為惡,更不可炫技逞能。你需立下重誓,若有違背,法術自消。”
周青當即發誓。陸遠便從袖中取出一本書,正是那本《紙靈秘要》,鄭重交給周青。
此後,周青繼承了紙仙一脈的傳承,但外人隻知他是福隆造紙廠的掌櫃。偶爾,有窮苦人家辦不起喪事,他會默默送上一套紙人紙馬,夜深人靜時,那些紙紮品會自行活動,完成儀式後又恢複原狀;有急病難醫的,他送的紙藥包,往往能緩解病痛。
青州城裡,關於“紙人陸”的傳說漸漸流傳開來,但沒人知道,如今的福隆紙廠裡,就藏著這位奇人的傳人。隻有夜深人靜時,紙廠深處偶爾會傳來細微的窸窣聲,像是剪刀裁紙,又像是細碎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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