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走廊裡,靜得能聽見空調運轉的嗡嗡聲。
球員們回到各自的房間,第一件事幾乎都是把自己摔在床上。
謝文能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他仰麵躺著,天花板在眼前緩緩旋轉,四肢百骸都散發著酸脹的抗議。
他甚至能感覺到小腿肌肉在不受控製地輕微抽搐,那是身體被壓榨到極限的信號。
隔壁房間傳來劉彬彬有氣無力的哀嚎:“我感覺我的腿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它現在有自己的想法,想離家出走。”
緊接著是鄭錚沉悶的聲音:“閉嘴,再嚎把你腿打斷,讓你徹底實現‘腿不是你自己的’這個願望。”
哀嚎聲戛然而止。
走廊儘頭,林昊的套房裡,氣氛卻有些凝重。
助理教練老徐、體能教練以及幾名團隊核心成員圍坐在沙發上,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憂慮。
“林導,”老徐率先開口,他斟酌著用詞,“今天的訓練強度,是不是太大了點?剛下飛機,還沒休息好,馬尼拉這天氣又這麼折磨人。隊員們的身體反應很強烈,我擔心這麼搞,容易出現非戰鬥性減員啊。”
體能教練也點點頭,補充道:“從心率和乳酸堆積的數據來看,好幾個隊員都達到了一個臨界值。再這麼練下去,受傷的風險會幾何倍數增加。咱們下一場亞冠比賽近在眼前,萬一……”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林昊安靜地聽著,手裡端著一杯水,既沒喝,也沒放下。
他沒有看任何人,目光落在麵前茶幾上的一張紙上,那上麵是剛剛體能教練遞過來的數據報告。
房間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隻有空調的出風口在持續不斷地輸送著冷氣。
“你們擔心的,我都知道。”林昊終於開口,他放下水杯,抬起頭,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你們怕球員受傷,怕影響眼前的比賽,這很正常。”
他的語氣很平靜,沒有絲毫被質疑後的不悅。
“但是,”他話鋒一轉,身體微微前傾,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我們想要的,僅僅是贏下卡雅fc嗎?”
眾人一愣。
“贏下這場小組賽,然後呢?遇到日韓的球隊怎麼辦?他們的跑動,他們的逼搶,他們的體能,比我們今天下午練的強度隻高不低。到時候,我們是跟在人家屁股後麵跑七十分鐘,然後崩盤,還是站著跟他們拚滿九十分鐘,甚至一百二十分鐘?”
林昊站起身,踱了兩步。
“我來泰山隊,不是為了守住現在這點基業,更不是為了在國內賽場上稱王稱霸。我的目標,是亞洲之巔。要站到那個位置,技術、戰術固然重要,但最基礎,也是最根本的,是體能!”
他的聲音不大,但字字千鈞。
“你們都記得以前的魯能吧?”他停下腳步,看著老徐,“那時候外界怎麼評價我們?‘跑不死’、‘下半場惹不起’!全場飛奔,用衝刺和對抗拖垮每一個對手。”
“那是一種精神,更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戰略優勢。為什麼後來沒了?安逸了,懶散了,覺得靠技術、靠外援就能解決一切。結果呢?”
林昊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這些年,泰山隊在賽場上吃過太多體能的虧。
“從現在開始,不光是這次亞冠,包括接下來的冬訓,以及未來的每一個賽季,體能都將是我抓得最狠的一環。我要把‘跑不死’這三個字,重新刻進這支球隊的dna裡。我要讓每一個對手都知道,跟山東泰山比賽,你最好祈禱自己彆被拖進加時賽。”
他看著窗外馬尼拉的夜景,霓虹燈光怪陸離,映在他深邃的眼眸裡。
“體能,就是我們的第六個外援,一個永遠不會受傷,永遠鬥誌昂揚的外援。為了鍛造這個‘外援’,現在吃點苦,冒點險,值得。至於傷病風險,”他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我心裡有數。”
老徐和體能教練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震撼。
他們原以為林昊隻是一時興起,用高強度訓練保障亞冠賽場的勝利,卻沒想到,這背後是一個如此宏大而堅決的長期戰略。
這不是魯莽,而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
“我明白了,指導。”老徐長出了一口氣,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林昊重新坐下,拿起了那份數據報告:“這幾天醫療組多上點心。另外,通知廚房,今晚的宵夜,給他們加一份高蛋白的肉類和一份水果沙拉。打一巴掌,也得給個甜棗。”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房間裡凝重的氣氛一掃而空。
而此時,在球員的房間裡,剛剛衝完澡的謝文能正趴在床上,費萊尼在用他那雙蒲扇般的大手,以一種極其專業的姿勢,幫他放鬆著緊繃的小腿肌肉。
“嘶——疼疼疼!輕點,費萊尼大哥!”謝文能疼得齜牙咧嘴。
“放鬆,年輕人。”費萊尼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今天隻是開胃菜,以後你會習慣的。在英超,我們管這種訓練叫‘星期二地獄’。”
謝文能把臉埋在枕頭裡,悶悶地問:“那今天……算星期幾?”
費萊尼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馬尼拉的星期一早晨。”
謝文能:“……”
他突然覺得,未來的日子,可能比想象中還要“精彩”。
但他心裡卻沒有了絲毫的抱怨,反而湧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他想起了林昊在訓練場上說的話,想起了他那平靜卻不容置疑的眼神。
或許,這就是通往強者之路必須繳納的“過路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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