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烽的肩膀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扇門,仿佛要用目光將它燒穿。
他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最終隻是從齒縫裡擠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困獸般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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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低吼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一直如同冰雕般的林傑,眼珠極其緩慢地轉動了一下,焦距終於落到了沈烽身上。那眼神不再是空洞,而是淬了毒的冰冷和極致的厭惡。
“滾出去。”林傑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像冰錐一樣刺向沈烽,“你在這裡,連空氣都讓我惡心。”
沈烽緩緩抬起頭,臉上所有的脆弱和絕望瞬間被一種更為暴戾的凶狠取代。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近乎猙獰的笑:“惡心?林傑,最該滾的是你!如果不是你……”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間帶來巨大的壓迫感,染血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如果不是你這條毒蛇,她怎麼會躺在這裡?!怎麼會……”
後麵的話,巨大的痛楚扼住了他的喉嚨。
“如果不是我?”
林傑也站了起來,動作帶著一種病態的優雅,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沾著血汙的袖口,鏡片後的眼睛像毒蛇鎖定了獵物,“沈烽,你除了像個廢物一樣無能狂怒,還能做什麼?你懂怎麼救她嗎?你懂她大腦現在需要什麼嗎?你連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都搞不清楚!”
他向前逼近一步,聲音壓低,卻字字如刀,“你隻會用你那肮臟的回憶去刺激她!在廢棄醫院,在急救車上,你那些該死的廢話差點害死她!現在,你又想在這裡用你的愚蠢和憤怒汙染她最後的生存空間嗎?”
“閉嘴!”沈烽的理智之弦徹底崩斷,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猛地揪住林傑的衣領將他狠狠摜在冰冷的牆壁上!
“咚”的一聲悶響在走廊裡回蕩。
他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林傑近在咫尺的臉,鼻尖幾乎相抵,粗重的呼吸噴在對方臉上,帶著血腥味:“林傑!我他媽現在就該掐死你!把你那些惡心的藥和你這個人渣一起碾碎!”
林傑被撞得悶哼一聲,後腦磕在牆上,眼鏡歪斜。但他沒有掙紮,反而在沈烽的暴怒下,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扭曲的、充滿惡意的弧度。
他任由沈烽揪著,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掐啊,沈總。用力點。看看你掐死我之後,還有誰能讓她醒過來?”
他微微歪頭,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你以為那些隻會開鎮定劑和營養針的庸醫能做什麼?隻有我!隻有我知道她的大腦被我的藥改造過,隻有我知道她真正的病灶在哪裡,隻有我知道該怎麼重新激活她!”
林傑“掐死我,你就親手掐滅了她最後醒來的希望。來啊,動手!”
沈烽揪著林傑衣領的手劇烈地顫抖著,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林傑的話像毒液一樣注入他的血管,那瘋狂的邏輯帶著一種致命的誘惑和更深的絕望。
他死死盯著林傑那雙充滿挑釁和篤定的眼睛,胸膛劇烈起伏,殺意和一種更深的、被脅迫的無力感在他體內瘋狂撕扯。
時間仿佛再次凝固。
隻有兩個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心電監護儀穿透門板的“嘀——嘀——”聲交織在一起。
最終,沈烽揪著林傑衣領的手,一點一點,極其艱難地鬆開了。他踉蹌著後退一步,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後背重重撞在另一側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低著頭,肩膀劇烈地聳動著,不是因為哭泣,而是極致的憤怒和無力感在撕扯著他。
林傑慢條斯理地站直身體,扶正了歪斜的眼鏡,輕輕撣了撣被沈烽弄皺的衣領。他看著沈烽那副瀕臨崩潰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病態的滿足,聲音恢複了那種冰冷的、掌控一切的腔調:
“看來沈總終於學會了一點基本的理智。”他不再看沈烽,目光重新投向那扇緊閉的門,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江妍現在需要的,不是你那廉價的情感垃圾,而是最頂級的神經修複方案。我的團隊,我的實驗室,才是她唯一的機會。”
他頓了頓,像是在給沈烽最後通牒,又像是在陳述一個不容改變的事實:
“想讓她活,想讓她醒過來,就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嘔的深情,閉上你的嘴,然後——”他側過頭,冰冷的視線掃過沈烽,“把你的人撤走。從現在開始,這裡由我接管。她的命,隻能握在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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