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遠絕望的眼神、山頂音樂會焚燒的慘叫、遊樂場裡混混們瀕死的哀嚎…
那都是她的樂子。
“…我…”她的聲音破碎,充滿了巨大的動搖和自我懷疑,“這麼做…是對的嗎?”
“你忘了嗎?!”妹妹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入江妍混亂的記憶深處。
她的身體微微前傾,那雙清澈的眼眸此刻如同寒潭漩渦,要將江妍的靈魂徹底拖拽進去。
“你忘了張宏遠親眼看著兒子槍殺女兒時的痛苦了嗎?!”
“你忘了山頂上那場音樂會,上百人被定身焚燒發出的慘叫了嗎?!”
“你忘了那些遊戲時,你臉上享受的表情了嗎?!”
妹妹的聲音如同魔咒,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的畫麵感,強行撕開江妍試圖封閉的記憶。
“你忘記…”妹妹的聲音壓到最低,帶著一種直抵靈魂的冰冷質問,“…自己究竟是什麼東西了嗎?!”
嗡!
妹妹的話音剛落,她懸浮的身體猛地散發出柔和卻威嚴的白光。她抬起小手,對著江妍的方向輕輕一點。
江妍身後,毫無征兆地,驟然伸展出一對巨大而聖潔的羽翼,每一根羽毛都潔白無瑕,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與此同時,一個散發著淡淡金輝的光圈,在她烏黑的發頂緩緩浮現。
聖潔、完美、非人的天使形態。
然而,在這神聖表象的映襯下,妹妹最後的話語如同地獄的審判,清晰地回蕩在光芒之中:
“一個肆意玩弄他人生命的,神明”
“江妍啊。”
聖潔的羽翼微微扇動,光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江妍沐浴在這非人的光輝中,臉上卻沒有任何神聖,隻有一片死寂般的空白。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餐廳裡蔓延。
時間仿佛凝固。
沈烽和林傑屏住了呼吸,眼神複雜地看著光芒中的江妍。妹妹懸浮在一旁,臉上帶著掌控一切的、冰冷的微笑。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江妍終於動了。她極其緩慢地抬起頭,臉上所有的痛苦、迷茫、掙紮、淚水…都消失了。隻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冰冷的平靜。那平靜之下,是徹底沉淪的、萬劫不複的深淵。
她的紅唇輕啟,聲音平靜無波,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是啊…”她像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反正我們都永生了。”
她的目光掃過妹妹、沈烽、林傑,最後落在虛空某處,語氣帶著一絲自我開解的淡漠:“抱歉,”她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隻是柳月薇的死…影響到了我。”
她甚至微微蹙了下眉,仿佛在嫌棄那份影響,“畢竟她太吵了…一時有點不適應。”
最後,她的視線轉向沈烽。那雙剛剛還流著人淚的眼睛,此刻隻剩下冰冷的、熟悉的、屬於江妍的掌控和期待。
“沈總,”她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慵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指令,“訂票吧。”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了空間,看到了某個遙遠的、即將被血色浸染的舞台。
“我們,”她的唇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冰冷的弧度,如同惡魔披上了天使的羽翼,準備降臨人間。
“去聽一場真正的,歌劇院裡的音樂會。”
真正的音樂會?沈烽和林傑對視一眼,瞬間讀懂了那平靜話語下洶湧的、即將噴發的血腥風暴。
沈烽的臉上瞬間爆發出狂喜和嗜血的光芒,他猛地掏出手機,手指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林傑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重新燃起冰冷的計算火焰,開始快速檢索著目標歌劇院的結構圖和人流數據。
妹妹懸浮在空中,看著重新回歸的姐姐,那張天使般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真正屬於妹妹的、滿足而冰冷的甜美笑容。
聖潔的羽翼緩緩收攏,光圈隱去。江妍靜靜地坐在那裡,陽光重新照亮她完美的側臉。彆墅內,隻剩下沈烽撥打電話時壓抑的興奮低語,和林傑平板屏幕上快速閃過的冰冷數據流。
一場名為音樂會的、以痛苦和死亡為終章的盛大歌劇,即將在遙遠的地方拉開帷幕。
而柳月薇最後的痕跡,連同江妍那短暫複蘇的人性淚滴,都被徹底抹去,沉入了永不見天日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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