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壯及時地臉色痛苦,裝作一副悲憤的表情,
“啐”了一口,
帶著血絲的唾沫,話語粗俗卻直指核心,聲音沙啞地配合道:“俺說怎麼隔著老遠,就聽見聽見狗叫,原來是有人丟了東西,不去抓那真正的竊賊,反倒像發了失心瘋似的,跑到這破院子來當土撥鼠刨地。張管事,你們張家這找東西的法子,可真夠彆致的。是不是接下來,還要把俺們兄弟開膛破肚,看看那什麼寶貝,有沒有藏在俺們的肚子裡啊?”。
這話如同響亮的耳光,扇得張順父子體無完膚,更直接地,將他們最後一塊遮羞布徹底撕下。
張順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紫,胸口劇烈起伏,強壓下幾乎要噴薄而出的驚怒和殺意。
他知道,計劃已然徹底敗露了,栽贓不成,反被對方將計就計,陷入了極其被動的局麵。
如今眾目睽睽之下,若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僅威信掃地,更要履行那可怕的,自斷前程的賭約。
電光石火間,他腦中念頭飛轉,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猛地射向人群後方,那個早已麵無人色、冷汗浸透衣衫,肥胖身軀抖得,像秋風中最肥碩那片落葉的庫房管事,張三。
此刻,這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就是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替罪羊。
“張三”,張順猛地一聲暴喝道。
他聲如雷霆,瞬間將所有注意力吸引過去。
他須發戟張,一副悲憤交加,被小人蒙蔽的忠臣模樣,問責道:“你說.那香料盒,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信誓旦旦指證此地藏有贓物?如今此地空空如也,你作何解釋?!莫非。是你監守自盜,竊取家族重寶,又恐東窗事發,便故意偽造線索,栽贓陷害小姐請來的貴客,意圖挑起府內紛亂,你好趁機渾水摸魚,中飽私囊不成?”。
這一連串的指控,如同沉重的枷鎖,一頂監守自盜,栽贓陷害,擾亂家族的滔天罪名,狠狠扣下。
張順瞬間完成了角色的轉換,從一個可能的主謀,變成了一個被無恥小人蒙蔽,險些釀成大錯的受害者。
所有的罪責和汙水,被他毫不留情地,潑向了正瑟瑟發抖,成為可憐的棄子,張三。
張三如遭五雷轟頂,
“噗通”一聲,
徹底癱軟在地,肥胖的身軀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他麵無人色,嘴唇哆嗦得如同癲癇發作,細小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的淚水,混合著鼻涕,糊了滿臉。
他看看麵色猙獰,眼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威脅,與殺意的張順,又看看周圍那些或冷漠,或鄙夷,或事不關己的目光,最後對上了,齊天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看穿他靈魂所有肮臟角落的深邃眼神。
他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總,總管。饒命啊。總管,小人。小人。”,張三涕淚橫流,幾乎是本能地想要辯解,想要將真相和盤托出,語無倫次道:“您是知道的啊,小人是受。。”。
“住口。你這背主求榮,狼心狗肺的狗東西”,張順厲聲打斷,豈容他說出那致命的真相?猛地踏前一步,通脈後期修士的強大威壓轟然爆發,如同無形山嶽,狠狠壓向張三,聲音中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冷聲道:“定然是你勾結外賊,盜取府中重寶,又恐事情敗露,便偽造線索,妄圖嫁禍於小姐請來的貴客,其心可誅,罪該萬死。來人啊,將這叛主之賊給我拿下,嚴加審問”。
他身後幾名心腹護衛應聲上前,麵色冷峻,就要將如同一灘爛泥的張三擒拿帶走。
顯然,一旦張三被帶走,等待他的絕不是審問,而是永遠的閉嘴。
“且慢”,齊天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道,
聲音不高,卻如同帶著某種奇異的魔力,讓那幾名護衛的動作下意識地一滯。
他目光如炬,直視張順,雖然依舊保持著虛弱的姿態,但話語卻如同出鞘的利劍,鋒銳無匹,沉聲道:“張管事,何必如此急於滅口?”。
滅口二字,他咬得極重,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坎上,每一個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盤,緩緩說道:
“此事疑點重重,張管事先前僅憑此人之片麵之詞,便興師動眾,汙我二人清白,更立下賭約,言之鑿鑿。如今搜查無果,真相未明,張管事不思查明原委,反而急不可耐地要將這關鍵人證帶走處置,莫非,張總管是怕,此人在惶恐之下,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牽扯出什麼不該牽扯的人?”。
張順被齊天目光所懾,那目光平靜卻深不見底,仿佛能映照出他內心所有的齷齪與算計,竟一時語塞,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煞是難看。
他清晰地感受到,周圍那些目光中的懷疑如同野草般瘋長,尤其是幾位原本中立,持觀望態度的管事和客卿供奉,此刻也皺起了眉頭,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審視與不解。
“天林,你休要在此血口噴人”,張翰見父親受窘,色厲內荏地跳出來,試圖轉移焦點,指責道:“定是你們,定是你們暗中發現了紫須龍參,偷偷轉移了。或者,或者用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妖法詭術,屏蔽了我們的感知”。
“轉移?妖法?”,齊天唇角那抹譏誚的弧度愈發明顯,仿佛在看一個蹩腳戲子,拚儘全力的拙劣表演,平靜的說道:“眾目睽睽之下,我與雷兄弟一直在此,如何轉移?至於妖法。”。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如同寒風過境,凍徹心扉,冷聲道:“比起某些人暗中下毒,行栽贓陷害之舉,我等所為,倒是顯得光明正大得多”。
“你”,張翰被噎得滿臉通紅,指著齊天,卻因心虛而說不出有力的反駁,裝著明白糊塗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
他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反應,更是讓周圍的人群,包括那些原本屬於張順麾下的護衛,都看出了端倪。
頓時,看向張順父子二人的目光變得更加複雜,懷疑與鄙夷,甚至一絲被愚弄的憤怒開始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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