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極致的甜,甜得像是小時候過年時長輩塞進嘴裡的糖果。隨後辣意漸漸浮現,不是嗆人的辣,而是慢慢滲透,越嚼越燙,最後化作壓在舌根的刺痛。
他放下筷子,凝視著那盤豆腐。
這不是普通的調味搭配。這種甜與辣的比例,精準得不像是即興發揮,倒像是……反複演練過很多次。
他抬頭看向那人。
對方也在看他,嘴角微微上揚。
評分卡亮起,多數給了高分。陳硯舟打了創意9.5,口味8.5,情感……6。
情感分偏低。那人挑眉,你不覺得這道菜很有故事嗎?
故事太完整了。陳硯舟說,真實的情感,通常不會這麼工整。
那人輕笑一聲,收拾東西離開。經過評委席時,腳步頓了半秒。
陳硯舟低頭整理評分表,指尖在兩個字上輕輕劃過。
小張湊過來:要不要查查他的背景?剛才阿阮那邊發來消息,說遠程評分係統收到異常ip探測,可能有人想乾擾打分。
先按兵不動。陳硯舟說,讓他再露些馬腳。
第四位選手是個胖小夥,做了紅燒肉加鵪鶉蛋,說是奶奶的秘方。第五位是退休老師,蒸了一碗雞蛋羹,說這是哄孫子睡覺的法寶。
兩人的分數都中規中矩。
第六位上場的是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帶了個迷你電陶爐,煮了一鍋潮汕牛肉丸湯。湯清肉彈,一看就是下過苦功的。
第七位是位老太太,顫巍巍地端出一碗陽春麵。麵條細軟,湯底清亮,上麵撒著一小撮翠綠的蔥花。
我沒彆的本事。她說,但我丈夫臨走前說,這輩子最忘不了的就是我煮的這碗麵。他說湯裡有太陽的味道。
陳硯舟喝了一口。
沒有特彆的技法,也沒有稀有的食材。但那口湯滑入喉嚨的瞬間,他想起了母親灶台上常年溫著的那一小碗高湯。
他打了三個滿分。
第八位是最後一位,也是唯一空手而來的男人。他站在台上,兩手一攤:我沒帶食材。
人群一片嘩然。
但我帶了記憶。他說,請給我一碗白飯,一雙筷子,我要做的菜,叫餓過的童年
陳硯舟示意小張遞上一碗剛出鍋的米飯。
男人接過,坐下,低頭吃飯。
他就這樣一口一口地吃著,不吃菜,不喝水,也不說話。五分鐘後,時間到了,他放下筷子,鞠了一躬,轉身下台。
沒有人鼓掌。
空氣仿佛凝固了。
陳硯舟凝視著那碗還剩三分之一的米飯,久久沒有動筆。
最後他在評分卡上寫下:創意10,口味——無,情感10。
直播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這也能算菜?
可我看著看著怎麼就哭了?
他吃得太認真了,像是每一口都在救命。
所有分數統計完畢,第一名是做的選手,第二名是老太太,第三名是空碗吃飯的男人。
結果公示時,有人喊道:黑幕!那個辣巧克力根本不像正經菜,憑什麼第一?
陳硯舟拿起話筒:因為規則沒有規定必須好吃才算數。它隻要求——能讓人記住。
他站起身,走到操作台中央。
今天的擂台結束了,但規矩才剛剛開始。他說,以後每周更換主題,任何人都可以來。你可以輸,可以做得難吃,可以被人笑話。但隻要你心裡有那份想要傳達的味道,這裡就給你一口鍋,一盞火。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有人舉起手機拍攝,有人默默點頭,還有人已經開始詢問下周的主題是什麼。
陳硯舟回到主評委席,手中握著銀湯勺,輕輕敲了敲瓷盤。
叮。
陽光灑在操作台上,油鍋正熱,香氣翻騰。
助手走過來低聲說:下一個選手已經在候場了。
陳硯舟抬起頭,望向通道儘頭。
一個穿灰風衣的身影正朝這邊走來,手裡提著一個密封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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