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錚搖了搖頭。
陳硯舟蹲下身子，打開保溫箱檢查。湯還好好的，隻是灑了一些出來。他鬆了口氣，掀開銅鍋蓋——裡麵是紅得發亮的湯，辛辣氣味撲鼻而來。
迷途辣湯。他說，專治亂跑的人。
疤臉男剛爬起來，就被這股辣味熏得睜不開眼。他抬手遮擋，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陳硯舟端起鍋，將整鍋湯潑向地麵。
蒸汽升騰，混合著辣椒、薑蒜的刺激氣味，在巷口形成一道霧牆。疤臉男吸入一口，雙眼劇痛，蹲在地上嘶吼：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他胡亂摸索著牆壁想要逃跑，結果撞上電線杆，滑坐在地。
陳硯舟扶著許錚站起來：走吧，回去。
許錚扛起變形的電動車，一手拎著保溫箱殘骸。兩人並肩往回走。
走出二十米遠，許錚忽然停下腳步。
巷子深處，一麵粉牆下站著個穿櫻花旗袍的身影。宋小滿背對著他們，手裡握著一把小刀，輕輕一挑，刀尖從磚縫中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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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頭，抬手將刀收進袖口，轉身走進另一條小巷。
許錚望著她消失的方向，低聲問：剛才......是她？
陳硯舟點頭：飛刀斷鏈，一刀封喉。她一直在暗中保護你。
為什麼不出聲？
她說，該你打的仗，彆人不能替你打完。
許錚沉默片刻，繼續向前走去。
回到餐館門口，天色尚未全黑。陳硯舟把銅鍋放進水槽，許錚將報廢的電動車靠在牆邊。
宋小滿已經在廚房裡忙碌，聽見動靜探出頭來：湯還好嗎？
還好。陳硯舟說，就差一點沒潑到敵人臉上。
宋小滿微微一笑，低頭繼續切菜。
許錚站在門口，注視著自己的機械手。剛才格擋時，外殼被甩棍刮出幾道劃痕。他試著活動手指，關節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明天......還能送嗎？他問。
陳硯舟正往鍋裡倒油，頭也不抬：隻要你還想送。
許錚點點頭，走進店裡。
他從掛鉤上取下圍裙，抖了抖，重新係上。這次打的結比昨天整齊多了。
宋小滿遞來一塊砧板：幫我剁點薑末。
許錚接過砧板，機械手穩穩握住刀柄。第一刀下去，力道有些重。第二刀，節奏就對了。
砧板微微震動，薑粒四濺。
陳硯舟翻炒著鍋裡的菜，餘光掃過兩人。他嘴角微微牽動，沒有說話。
門外風鈴輕響，有客人進來了。
許錚繼續剁著薑，一下，又一下。
刀落的聲音與灶火的劈啪聲交織在一起。
宋小滿忽然開口：下次走哪條路，我提前告訴你。
許錚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繼續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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