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喝。
你也不敢喝。
李處長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褲縫。
陳硯舟推門而出,夜風撲麵而來。他沒有回頭,徑直離去。
第二天清晨,餐館剛開門,錢多多就守在了電視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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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新聞正在播放一則專題報道:《落馬官員的最後晚餐》。
畫麵中是那間留置室。桌子淩亂,三隻破碎的瓷碟仍在地上,殘渣未清。唯有那碗湯,原封不動地擺在桌中央,熱氣早已散儘。
旁白聲音低沉:他曾有權決定千人的飯碗,卻不敢飲下這一碗清湯。
鏡頭掃過湯麵,倒映出天花板的燈管,宛如一道無法彌合的裂痕。
錢多多看得入神,等節目結束,才轉頭問道:師傅,他真的後悔了嗎?
陳硯舟正在削土豆。
刀鋒貼著土豆皮緩緩轉動,薄如蟬翼的皮一圈圈垂落。他沒有抬頭。
不是每道菜都能被人品懂。他說,但隻要用心做了,就不算白費。
錢多多點點頭,轉身去洗菜了。
陳硯舟繼續切菜。土豆切完,又拿起一根胡蘿卜。廚房裡隻剩下刀與案板相觸的規律聲響。
外麵的街道漸漸熱鬨起來。早餐攤支起了灶火,學生們背著書包奔跑而過,快遞員的電動車拐進巷子。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灶台上。那排舊菜刀整齊排列,刀柄被磨得發亮。
中午前,沈君瑤來了。
她沒有穿製服,隻在胸前彆著戰術筆,站在門口靜靜看了一會兒。
紀委那邊說,李處長昨晚寫了三頁悔過書。她說,提到了趙德利、王虎,還有喬振海被迫做的假賬。
陳硯舟點點頭:他終於開口了。
你那頓飯,比我們審問三天都管用。
飯不是我審的。是他心裡那道坎,終於塌了。
沈君瑤微微一笑,轉身欲走,又停下腳步:唐綰想寫篇報道,叫《貪官的最後一餐》,你覺得合適嗎?
隨她寫。陳硯舟說,但不要提我的名字。
她非要寫你不可。
那就寫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廚師
沈君瑤輕笑出聲,轉身離去。
下午三點,餘昭昭打來電話。
哥!我看到新聞了!那碗湯是不是你特製的解毒配方?她的聲音激動不已,我要在微博發起話題,貪官沒喝完的那碗湯,肯定能火!
彆蹭這個熱度。陳硯舟說,那湯誰都會做。
可你是唯一一個敢送去的人!
我隻是個做飯的。
他掛斷電話,將手機塞回圍裙口袋。
傍晚時分,阿阮來了。
她沒有開車,拎著保溫箱走進來,銅鈴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晃動。
給你帶了點東西。她說,改良版的初心菜,加了淮揚老鹵底。
陳硯舟接過保溫箱,放入冷庫。
李處長的事,你知道了吧?阿阮問。
知道了。
你覺得他還能回頭嗎?
有些人掉進坑裡,不是因為路黑,而是因為閉著眼走路。陳硯舟說,現在他睜眼了,但坑太深。
阿阮沉默片刻,笑了:你還真是不肯給人留點希望。
我不是法官。我隻管做飯。
阿阮點點頭,轉身要走,又回頭說道:明天直播團隊要來拍婚禮特輯,你要出鏡嗎?
我不去。陳硯舟說,讓錢多多出鏡,就說他是新晉削土豆冠軍。
阿阮忍俊不禁,揮手告彆。
天色漸暗,餐館的燈光次第亮起。陳硯舟走進廚房,發現案板上放著一把陌生的小刀,刀身薄而窄,像是特意為女性的手型打造的。
他拿起來端詳,刀柄上刻著心味餐館002號員工。
他微微一笑,將小刀放入消毒櫃,順手點燃了爐火。
水燒開時,許錚獨自走了出來,機械義肢有些僵硬,走起路來不太穩當。
怎麼了?陳硯舟問。
護套鬆了。許錚抬起左臂,好像掉了個螺絲。
陳硯舟上前檢查,發現接口處有個微小的凸起,不像是零件,倒像是被人塞進去的東西。
他擰開外罩,取出一枚米粒大小的黑色裝置。
追蹤器。他說。
許錚的臉色頓時變了。
陳硯舟將裝置捏在手中,望了望後院緊閉的房門,又看向街口的方向。
他將追蹤器扔進灶膛,火苗地一聲竄起,將它吞噬殆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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