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說得很輕，卻格外認真。
陳硯舟拍拍他的肩膀：今晚你就睡在廚房這邊，彆回去了。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隱患。
許錚點頭同意。
宋小滿收拾工具準備離開，回頭說道：明天我帶新木料來，給你刻個永久款。
不用了。許錚說。
為什麼？
這個就夠了。
她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夜裡十一點，廚房隻剩下一盞小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許錚坐在灶台前，輕輕拆下新裝的護殼。他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金屬連接杆的內側緩緩刻字。
一刀，兩刀。
。
兩個字刻得深邃，邊緣整齊，乍看像是用機床壓製出來的，實則全是手工雕刻。
他輕輕撫摸字跡，重新裝好護殼，站起身走了兩圈。機械臂運轉順暢，沒有任何延遲或異響。
他坐回椅子上，凝視著已經熄滅的爐膛。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他抬起頭。
宋小滿披著外套站在門口，發絲略顯淩亂，像是剛從睡夢中醒來。
你還沒睡？她輕聲問。
睡不著。他回答。
她走過來，在他身旁坐下。兩人之間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你在想什麼？她問。
想起以前的事。他說，最後一次執行任務時。我擋子彈的那一刻，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們死。
現在呢？
現在……他頓了頓，我不想讓任何人再出事。
她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轉過頭來，迎上她的目光。
兩人對視片刻。
她緩緩靠過來，頭輕輕倚在他的肩上。
他身體微微一僵，卻沒有動彈。
幾秒鐘後，他悄悄抬起右臂，輕輕搭在她背後，溫柔地扶住。
月光從窗戶傾瀉而入，灑在他們身上。他的機械臂泛著淡淡的銀光，她的發絲被夜風輕輕拂起，若有若無地掃過他的手背。
他沒有躲開。
她的呼吸平穩均勻，仿佛即將進入夢鄉。
他低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然後，他將那隻手握得更緊了些。
廚房的水龍頭沒有關嚴，一滴水珠悄然墜落。
啪。
水珠落在不鏽鋼水槽裡，濺起細小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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