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誌消失在門外,葉展顏重新坐下,端起已經涼透的茶,一飲而儘。
西廠,基本廢了。
追加的三百多萬兩罰銀,足以讓劉誌元氣大傷。
即便他手握皇城司腰牌,短時間內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而自己南征期間,京城有劉福海坐鎮,西廠更是不足為慮。
隻是……劉誌最後那怨毒的眼神,讓他隱隱有些不安。
狗急跳牆,不得不防。
“來人。”葉展顏喚來一名心腹,“加派人手,盯緊西廠和劉誌的府邸,尤其是夜間,有任何異動,立刻來報。”
“是!”
夜色漸深,東廠提督府內燈火通明。
而西廠那邊,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葉展顏回到書房,重新躺回軟榻,這一次,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明日,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東南之行在即,他必須養精蓄銳,迎接前方的驚濤駭浪。
翌日清晨,葉展顏醒來時,精神已恢複大半。
一夜無夢,養精蓄銳。
他洗漱更衣,用過早膳,便帶著趙黑虎和二十名東廠精銳,直奔宗室大獄而去。
宗室大獄位於皇城西北角,與靜思苑相隔不足三裡,卻比那裡更加森嚴。
高牆聳立,鐵門厚重,牆頭上每隔十步便有一名持弩警戒的士兵,陽光下甲胄反射著冷冽的光芒。
這裡關押的都是犯事的宗室子弟和勳貴,守衛自然非同一般。
戍衛兵甲是金吾衛右翊營的兵馬,統兵者為正四品的右翊中郎將——禮親王親孫,李四民。
初聽這個名字時,葉展顏差點被茶水嗆到。
李世民?
那個著名的李老二?
他……他也穿了?
幸好細問之下,得知是“四民”而非“世民”。
否則單憑這個名字,葉展顏說什麼也不能讓他看見明天的太陽!
哪怕他是禮親王的親孫子。
媽的,誰敢跟那個最強碳基生命城門樓對掏啊!
胡思亂想間,馬車在大獄門前停下。
葉展顏掀簾下車,抬眼往前望去。
隻見兩扇包鐵的朱紅大門緊閉,門前立著八名全副武裝的右翊衛士兵,為首的是個麵色冷峻的校尉。
“東廠提督,武安君葉展顏,奉旨提審人犯。”
趙黑虎上前一步,亮出東廠令牌。
那校尉看了一眼令牌,卻並未讓開,反而抱拳道。
“武安君恕罪,宗室大獄有規矩,須有右翊中郎將手諭方可入內。”
“卑職未接到將軍命令,不敢放行。”
葉展顏眉頭一皺:“本君奉旨查案,還需他李四民的手諭?”
校尉不卑不亢:“此乃宗室大獄鐵律,即便是各位王爺親至,也需將軍手諭。請武安君體諒。”
“體諒?”葉展顏氣笑了,“本君奉的是皇命,他李四民定的規矩,還能大過皇命不成?”
校尉低頭不語,但擋在門前的身體卻紋絲不動。
氣氛瞬間凝固。
但葉展顏不想欺負一個看門的小卒。
於是,他盯著那校尉看了片刻,忽然笑了:“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語氣卻冰冷至極。
“既然要李四民的手諭,那本君就親自去問你家將軍討一份來!”
守門的士兵們聞言,心中暗鬆一口氣。
他們以為這位權傾朝野的武安君也要按規矩辦事,去找自家將軍求取手諭。
然而,下一刻,他們就知道自己錯了。
大錯特錯。
隻見葉展顏轉身,對趙黑虎淡淡道。
“虎子,帶一百錦衣衛,去右翊衛衙門,把那個李四民給我提到這裡來。”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給你一個時辰。”
“晚了,提頭來見。”
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殺伐之氣。
趙黑虎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抱拳應諾。
“末將領命!”
說罷,他翻身上馬,對身後一名東廠檔頭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