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望向中軍大帳的方向,清澈的眼眸中充滿了擔憂。
初戰受挫……武安君,您會如何應對?
中軍大帳內燈火通明至深夜,各項指令才陸續安排妥當。
然而,葉展顏的心緒卻依舊煩悶沉重。
初戰受挫的陰影,連同對東南複雜局勢的隱憂,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
一直追隨左右的聖女澤仁,見他眉宇緊鎖,麵色不佳,便悄然上前主動為其排毒。
葉展顏連續釋放了兩次,但心中卻依舊煩悶無比。
於是,在哄睡澤仁後他起身披了件外袍,悄然走出大帳。
時值下弦月,月色清冷如霜,灑在連綿的軍營帳篷上,投下片片幽暗的影子。
夜風微涼,吹散了白日的燥熱,也吹不散他心頭的陰霾。
他信步走向營地邊緣一處稍高的土坡,遠眺著東南方向的夜空。
那裡,是渤海的方向,是水師遭遇伏擊的地方,也是更加波詭雲譎的東南海疆。
胸中塊壘難消,一股鬱勃之氣湧動。
他忽然想起前世那位同樣麵對海疆不靖、倭寇猖獗的抗倭名將。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葉展顏望著朦朧的月色,低聲吟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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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種蒼涼與豪邁交織的複雜情感:
“冉冉雙幡度海涯,曉煙低護野人家。”
“誰將春色來殘堞,獨有天風送短笳。”
“水落尚存秦代石,潮來不見漢時槎。”
“遙知百國微茫外,未敢忘危負歲華。”
上一世,他不愧是語文課代表。
這一首戚繼光的《過文登營》,竟也能背的滾瓜爛熟。
詩中既有行旅的蒼茫,對曆史陳跡的感懷。
更有麵對海外威脅時,不敢忘卻危亡、奮發圖強的警醒與壯誌。
詩吟罷,胸中那股鬱氣似乎隨著詩句吐出了些許,但心緒依舊紛亂。
就在這時,旁邊忽然傳來幾下清脆的掌聲。
葉展顏心中一驚,霍然轉身,手已按上腰間佩劍。
以他的武功修為,竟未察覺有人靠近!
月光下,隻見不遠處的營帳陰影旁,立著一個纖細的身影。
隻見這人身著普通的參謀營文士袍服,正是女扮男裝的孫映雪。
她此刻未戴冠巾,長發僅用一根木簪鬆鬆挽起,幾縷青絲垂落肩側,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清麗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正輕輕鼓掌。
“好一個‘遙知百國微茫外,未敢忘危負歲華’!”
孫映雪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帶著由衷的讚歎。
“武安君此詩,蒼茫沉鬱之中見警醒,感懷曆史之餘顯擔當,比之《短歌行》的求賢若渴、《桃花庵歌》的灑脫不羈,又是一種境界。映雪佩服。”
葉展顏放鬆下來,鬆開劍柄,苦笑道。
“原來是孫……孫先生。還未歇息?”
“心中亦有所感,難以入眠,出來走走,不想驚擾了君上雅興。”
孫映雪走上前幾步,在距離葉展顏數步遠的地方停下。
她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帶著關切。
“君上……還在為水師之事憂心?”
葉展顏沒有否認,輕輕歎了一聲後道。
“出師不利,折損將士,乃統帥之過。”
“更可慮者,扶桑艦隊竟能深入渤海設伏,其膽大妄為,其情報之準,皆非尋常海寇可比。”
“東南局勢,恐比預想更為棘手。”
孫映雪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下定決心。
她抬頭看了看四周,確認無人,才壓低聲音道。
“君上所言極是。此次伏擊,絕非偶然。”
“映雪……或許知道一些內情。”
“哦?”葉展顏目光一凝,“孫先生請講。”
孫映雪深吸一口氣,小聲開口說道。
“君上可曾想過,那些年被朝廷裁撤、變賣的北洋水師戰船、軍械,最終流向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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