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碧波遺族，淵源之秘
殘存的碧波一族水族，在龍沐陽的掩護下，迅速打掃戰場，收斂族人遺體，救治傷者。他們對這片原本世代棲息的鏡海，此刻已充滿了恐懼與悲傷，不敢再停留。
在巫祭滄瀾的指引下，眾人潛入水中，沿著一條隱蔽的水下通道，向著鏡海更深處、更為隱秘的族地撤離。
龍沐陽以靈光護體，與麒昊緊隨其後。水下世界彆有洞天，穿過層層纏繞的發光水草與色彩斑斕的珊瑚叢，前方出現了一片巨大的、由潔白如玉的巨石砌成的遺跡群。這些建築風格古樸宏偉，線條流暢，與水流渾然一體，雖有部分殘破，卻依舊能看出昔日的輝煌。這裡，便是碧波一族的核心棲息地——「璿波城」。
進入城中最大的殿宇，安置好傷員，設置好警戒，眾人才稍稍鬆了口氣。殿內鑲嵌著無數夜明珠與發光寶石，將內部映照得如同白晝，柔和的水靈氣息縈繞其間，讓人心神寧靜。
巫祭滄瀾不顧傷勢與疲憊，鄭重地邀請龍沐陽上座，再次帶領族中幾位幸存的長老，向龍沐陽行了大禮。
「恩公在上，請再受我碧波一族一拜！若非恩公及時出現，力挽狂瀾，我族今日恐已……已遭滅頂之災！」滄瀾聲音沙啞，充滿了後怕與感激。
龍沐陽再次扶起他：「巫祭言重了。同為天地生靈，守望相助是應當的。更何況，那些黑袍邪修，乃是我誓要鏟除之死敵。」他話鋒一轉，問道：「巫祭，那些怪物與黑袍人，為何要對貴族趕儘殺絕？他們口中的『聖教』，究竟所圖為何？還有，貴族自稱『碧波一族』，與那上古記載中的『朝鮮』、『天毒』，可有淵源？」
這正是龍沐陽心中最大的疑問。
滄瀾聞言，碧色的眼眸中閃過複雜的光芒，有追憶，有悲痛，更有深深的憂慮。他長歎一聲，緩緩道：「恩公既然問起，老朽也不敢隱瞞。此事，說來話長，關乎我族起源，亦關乎這鏡海之下，鎮壓萬古的秘密……」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講述：
「據我族最古老的典籍記載，我碧波一族，確與上古『朝鮮』、『天毒』同出一源。那時天地初定，山海分明，有先民依水而居，感悟水之德性，得天地鍾愛，漸能與水相融，是為『水居之民』。『朝鮮』意指『朝見晨曦之清淨海域』，『天毒』則為『天性淳樸、與世無爭』之意。我族一支，因守護重任，遷徙至此北海之隅的鏡海，遂以『碧波』為名，世代繁衍。」
「而吾等守護之物，便是這鏡海之眼——『北冥玄泉』！」滄瀾的語氣變得無比肅穆，「此泉與雲夢大澤的『生命之泉』同為天地生機之源，然屬性迥異。生命之泉主『生發滋養』，而我族守護的北冥玄泉，則主『淨化歸藏』，能滌蕩汙穢，平息狂暴，將混亂歸於平靜，乃至……一定程度上，化解、沉澱『歸墟』之力！」
龍沐陽心中一震！淨化歸藏？化解歸墟之力？難怪聖教要對碧波一族下手！這北冥玄泉，簡直就是「墟」之力的天然克星之一！若能汙染或掌控此泉，對聖教的「歸墟之日」計劃無疑是巨大的助力，反之，若是此泉力量為抗擊「墟」的一方所用，則後果難料！
滄瀾繼續說道，語氣愈發沉重：「那自稱『聖教』的邪魔，大約在數十年前便開始窺探鏡海。起初隻是零星試探，被我族擊退。但近些年，他們的活動越發猖獗，不僅派了大量那種被他們稱為『墟鱗衛』的怪物不斷侵擾，更試圖在北冥玄泉周圍布下邪陣，汙染泉眼！我族雖拚死抵抗，奈何對方手段詭異，實力強大，更擅長蠱惑人心，族中甚至出現了叛徒……以致節節敗退，棲息地不斷縮小，直至今日幾乎被逼入絕境。」
他看向龍沐陽，眼中帶著期盼與一絲懇求：「恩公身負建木傳承，又有如此克製邪魔的聖器，想必是應運而生的天命之人！老朽懇請恩公，助我族守住北冥玄泉，萬不能讓其落入邪魔之手！否則，不僅我族滅亡，這北海之隅，乃至更廣闊的天地，都將麵臨一場浩劫！」
龍沐陽神色凝重，他早已料到此事關乎重大，卻沒想到這「北冥玄泉」竟有如此功效。他沉聲道：「巫祭放心，對抗墟禍，龍某義不容辭！隻是，如今敵暗我明，對方雖暫時退卻，但必定卷土重來，且力量隻會更強。我們需從長計議，不僅要守住泉眼，更要設法反擊，摸清聖教在此地的具體布置與目的。」
他想了想，問道：「巫祭可知，那北冥玄泉具體位於何處？周圍環境如何？聖教除了墟鱗衛和黑袍修士，是否還有其他手段？」
滄瀾連忙道：「北冥玄泉位於鏡海最深處的『海眼漩渦』之下，那裡水壓極大，暗流洶湧，更有天然形成的『玄冥重水』屏障，尋常修士難以靠近，本是我族最好的防禦。但聖教不知用了何種邪法，竟能一定程度上削弱重水屏障，並驅使墟鱗衛在其中活動。他們似乎在泉眼周圍布置了某種吸能陣法，不斷抽取玄泉的力量，並試圖將其逆轉為汙穢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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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回憶道：「至於其他手段……老朽曾遠遠感應到，在海眼附近，似乎蟄伏著一股更加恐怖、更加冰冷的意誌，遠超那些黑袍長老，但從未真正現身。或許……是聖教留下的後手，或者某種被召喚來的強大墟魔……」
更加恐怖的意誌？龍沐陽眉頭緊鎖，這絕非好消息。一個元嬰長老已不易對付，若還有更強的存在隱於幕後，此行凶險程度將直線上升。
但他並未退縮，眼中反而燃起鬥誌。風險越大，意味著阻止聖教陰謀的意義也越大。
「我需親自去海眼附近查探一番。」龍沐陽做出決定，「知己知彼，方能製定對策。巫祭，還請派一位熟悉路徑的向導與我同行。」
滄瀾見龍沐陽如此堅決，心中敬佩與感激更甚，立刻道：「老朽親自為恩公帶路！我族雖式微，但對鏡海水路，無人比我更熟悉！」
「不可，巫祭你傷勢未癒，需坐鎮族中。」龍沐陽搖頭拒絕，「派一位機敏的族人即可。」
最終，一位名為「滄暉」的年輕水族勇士被選中。他是族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身手敏捷，對鏡海環境極為熟悉，且親眼目睹龍沐陽大發神威，對其充滿了崇拜與信任。
稍作休整，龍沐陽便與滄暉一同離開璿波城，再次潛入幽暗的鏡海深處，朝著那危機四伏的海眼漩渦，悄然進發。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鏡海之外，收到求援訊息的聖教更高層，已然震怒，一道更加強大的黑影，正撕裂空間，朝著鏡海方向，疾馳而來。真正的風暴，即將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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