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多章：三個月的倒數
龍沐陽這一頭紮進水晶靜室裡，算是跟外界徹底隔絕了。他手裡攥著那枚燙手的玉簡，心裡清楚，留給他琢磨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三個月，那是一天都耽擱不起。
玉簡裡麵的東西，真不是一般的燒腦。那副破星圖，星星點點看著眼熟，可仔細一對比，跟他現在抬頭能看見的星空，愣是差著那麽一丁點兒。這感覺就像拿張幾百年前的老地圖去找現在一個挪了位置的島，非得結合著什麽季節、什麽潮水漲落才能蒙對地方。
“這不是成心難為人嗎？”龍沐陽有時候盯著那星圖，看得眼都快花了，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他得一邊在腦子裡模擬星辰運轉，一邊還得感應滄波長老提供的那些關於海底“龍脈”其實就是些特大型的靈氣彙聚流）的波動規律，試圖把這兩樣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給對上號。
除了星圖，更讓他頭大的是那斷斷續續的龍語回響。那動靜，與其說是語言，不如說是一股子情緒，一股充滿了不甘、憋屈，還帶著點警告意味的意念，一個勁兒地往他腦子裡鑽。有時候靜下心來感應，他甚至能“看”到一些極其模糊的碎片畫麵——像是無數龍影在漆黑的海淵裡沉浮，帶著某種讓人心頭發緊的悲壯。
“這萬龍之淵，聽著是寶藏，彆到頭來是個大坑啊……”龍沐陽心裡直犯嘀咕。但開弓沒有回頭箭，都到這一步了，前麵就是刀山火海也得闖一闖。
另一邊，滄波長老也沒閒著。他把族裡那幾個胡子最長、見識最老的老家夥都召集到了一塊兒，把部落壓箱底的古老海圖和記錄各種傳說的玉簡都翻了出來。一時間，議事的大珊瑚洞裡，滿是嘩啦啦翻動皮卷和老頭們爭論的聲音。
“依老夫看，這個節點，很像傳說裡‘沉眠龍首’海溝附近靈潮轉向的位置！”
“不對不對！你那個太偏北了！結合恩公給的星圖，明顯更靠近‘漩渦之眼’那片死亡海域！”
“放屁！‘漩渦之眼’那是人能去的地方嗎？真龍會把老家安在那種鬼地方？”
老頭兒們爭得麵紅耳赤，吐沫星子橫飛。滄波長老聽著，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拿著筆在特製的深海獸皮地圖上寫寫畫畫，試圖綜合各方意見，劃出幾個可能性最高的區域。他知道，這差事一點都不比龍沐陽那邊輕鬆，萬一劃錯了區域，這三個月的寶貴時間可就全浪費了。
時間就在這種緊張又帶點焦慮的氛圍裡，一天天過去。
晶瑩海穀這邊是埋頭準備，而外麵的東海，可一點都不平靜。
就像滄波長老預料的那樣，聖教和那些在明珠城撲了個空的勢力，雖然沒拿到具體的玉簡情報，但“萬龍之淵”這四個字本身就足夠讓他們瘋狂了。一時間，東海深處可熱鬨了。
時不時就有幾道強橫的神識，像梳子一樣從海麵上掃過，深入水下數千丈，驚得那些深海巨獸都縮回了巢穴裡。一些模樣古怪、刻滿防禦陣法的探測法器，也被偷偷投放到幾個被懷疑的深海區域，試圖捕捉任何異常的靈氣波動。
甚至有好幾次，聖教的巡邏艦隊和某些大宗門的探索隊伍，在劃定的可疑海域邊緣不期而遇。雙方都心照不宣，互相戒備地盯著，氣氛緊張得一點就著，但誰也沒先動手，生怕打草驚蛇，或者讓第三方撿了便宜。
“聽說沒？前兩天，‘黑鯊島’的人和聖教的幾條鐵甲船在‘迷霧礁’那邊差點乾起來！”
“何止！我聽說‘碧波閣’派出了他們壓箱底的‘水鏡梭’，好像在那片死亡漩渦外圍發現了點什麽，結果動靜太大，引來了一頭千年深海烏賊，差點全軍覆沒！”
“嘖嘖，這萬龍之淵還沒影呢，水就已經被攪得這麽渾了……”
各種各樣真假難辨的消息，在碎星群島和一些隱秘的海上黑市裡流傳，搞得人心惶惶，又隱隱帶著一種風雨欲來的興奮感。
所有人都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廣袤的東海上亂撞，試圖撞上那萬分之一的大運。而真正握有鑰匙的人，此刻正隱藏在最深的海溝之下，爭分奪秒地進行著最後的衝刺。
龍沐陽從靜室中出來透氣的次數越來越少，他整個人都沉浸在那副星圖和龍語的奧秘之中。身上的氣息，在連番大戰和深度參悟的刺激下，似乎也變得更加凝練、深邃，隱隱觸摸到了金丹中期巔峰的門檻。
他看著滄波長老最終送來的、標注了三個最優先排查區域的海圖，眼神銳利。
“三個月……快了。”他低聲自語，感覺體內的血液，似乎也因為那越來越近的龍族遺跡，而微微發熱，加速流動起來。
深海之下，暗流洶湧，隻待時機一到，便要掀起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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