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地穴潛修，龍影初現
龍沐陽再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像是被人拆散了架又重新裝上，渾身上下沒一處不酸不疼，尤其是右臂，跟不是自己的一樣，沉甸甸、木愣愣的，抬都抬不起來。他偏頭瞅了一眼，手腕那兒多了一圈暗紫夾雜冰藍的怪異紋路，像是個粗糙的手鐲，把底下那淡得快看不見的詛咒紅紋給死死箍住了。陰寒刺痛是真沒了，可這條胳膊也跟暫時報廢了差不多。
他試著動了動左手，還行，比之前又有勁了些。撐著身子想坐起來，一動彈，胸口還是悶得慌，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樣喘口氣都帶著血腥子了。
“醒了。”
沙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晧還是那副樣子，灰袍兜帽，坐在火堆對麵，仿佛從來沒挪過窩。他她手裡拿著根細柴，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炭火。
“嗯……”龍沐陽應了一聲，聲音依舊沙啞，“前輩，我睡了多久？”
“不久。”晧的回答總是這麼言簡意賅。他她停下撥弄柴火的動作，銀色眼眸透過帽簷的陰影看過來，“封印初成，不可妄動右臂。感受一下，龍元與歸墟之力，運轉如何？”
龍沐陽聞言，立刻沉下心神內視。
這一看，他心裡頭不由得一跳！
丹田裡，那原本如同荒漠的地方，此刻竟然彙聚起了一小窪“水潭”！雖然淺得很，但那是實實在在、由精純北冥龍元凝聚而成的液態能量！不再是之前那樣虛無縹緲的氣息！而且這龍元給他的感覺，不再是單純的霸道猛烈，多了一種沉靜冰寒的韌性，如同深潭之水，表麵平靜，內裡卻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更讓他驚喜的是眉心識海裡的歸墟雷種。那玩意兒不再像之前那樣，像個不受控製的刺蝟，時刻散發著躁動的毀滅氣息。它安靜地懸浮在那裡，暗紫色的雷光溫順地流轉著，雖然依舊能感受到其核心那恐怖的吞噬之力，但卻多了一種……“馴服”的感覺？就像一把絕世凶刃，暫時被收進了刀鞘。
他嘗試著，用意念輕輕引動一絲龍元。
心念剛動，那一絲冰藍色的龍元便如同聽話的溪流，順著他意念指引的路線，在主要經脈中緩緩流淌起來。速度不快，卻異常順暢，再也沒有之前那種滯澀和不受控製的衝撞感！所過之處，那經脈破損帶來的灼痛感，被這股帶著寒意的能量滋潤著，竟又減輕了一分！
他又試著溝通了一下歸墟雷種。
嗡~
雷種輕輕一顫，分出一縷比頭發絲還細的暗紫色電芒。這電芒不再狂暴，而是如同最靈巧的刻刀，精準地找到一處經脈中殘留的、極其細微的能量雜質，輕輕一繞，便將那雜質碾碎、提煉，化作一絲精純能量，融入了流淌的龍元之中。
整個過程如臂使指，順暢得讓他想哭！
“這……這……”龍沐陽激動得嘴唇都有些哆嗦，猛地睜開眼睛，看向晧，“前輩！我……我感覺能控製它們了！真的能控製了！”
雖然還很微弱，雖然距離完全恢複、發揮出真正威力還差得遠，但這種初步的、實實在在的掌控感，對於在絕望深淵裡掙紮了太久的他來說，無異於久旱逢甘霖！
晧看著他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激動，銀色眼眸裡似乎也掠過一絲極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緩和。他她微微頷首：“初窺門徑而已。勤練不輟，方是正道。”
“是！晚輩明白！”龍沐陽重重應下，感覺渾身又充滿了乾勁。他不再耽擱，也顧不上渾身酸痛，重新閉上眼睛，立刻投入到這全新的、順暢的修煉中去。
引導龍元如寒泉流淌，滋潤千瘡百孔的經脈；禦使歸墟雷芒如精密刻刀，剔除雜質，提煉能量。周而複始，樂此不疲。
痛苦依舊存在，但伴隨著痛苦而來的，是清晰無比的、傷勢在一點點好轉、力量在一點點積蓄的充實感！
時間就在這專注的修煉中悄然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將龍元運轉完一個大周天，感覺丹田那窪“水潭”似乎又微不可查地擴大了一絲時，他心念微動，嘗試著將那變得溫順的北冥龍元，按照某種玄奧的路線，在體內緩緩凝聚。
他沒有特定的目標，隻是憑著一種本能，一種對力量掌控提升後自然而然的嘗試。
一絲絲冰藍色的龍元在他意念牽引下，如同受到召喚的螢火，朝著他背後肩胛骨下方的區域緩緩彙聚。
起初還有些散亂，但在歸墟雷種那無形中帶來的、對能量精準操控的輔助下，那些散亂的龍元漸漸被約束、凝聚……
漸漸地，在他後背的皮膚之下，那冰藍色的龍元光芒透體而出，雖然極其黯淡，卻隱約勾勒出了……兩道模糊的、如同翅膀雛形般的虛幻光紋！
那光紋一閃而逝，瞬間就因龍元不濟而潰散了。
但就在那光紋出現的刹那——
一直靜坐如石的晧，猛地抬起了頭！兜帽下，那雙淡銀色的眼眸驟然亮起，如同兩盞寒燈，死死地盯住了龍沐陽的後背！他她周身那死寂的氣息都出現了劇烈的波動，灰袍無風自動！
龍沐陽也被自己這無意間的舉動嚇了一跳，感覺後背剛才一陣發燙。他茫然地睜開眼睛，正好對上晧那灼灼的目光，心裡一咯噔：“前輩，怎麼了？我……我剛才是不是練岔了？”
晧沒有立刻回答，他她的目光依舊釘在龍沐陽後背上，仿佛要穿透那破舊的衣衫，看清剛才那驚鴻一瞥的虛影。過了好幾息，那劇烈的氣息波動才緩緩平複下去。他她緩緩搖頭，沙啞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是一絲難以置信：
“不是練岔……”
“那是……‘龍翼’初凝的……征兆。”
晧的目光重新落在龍沐陽臉上，銀色眼眸深邃如同星空。
“北溟龍元……修煉至一定境界……可化龍翼，翱翔九天，穿梭虛空……乃是我族……核心傳承之一。”
“你……竟自行……摸到了門檻？”
地穴之內，篝火劈啪。
龍沐陽張著嘴，看著自己攤開的雙手，又感受了一下空空如也的後背，腦子裡嗡嗡作響。
龍……龍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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