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顧清姿像是聽到了身後的驚呼,猛地回頭。當她看到那個在視野中急速放大的鐵箱時,那張本就蒼白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一聲被掐斷在喉嚨裡的、短促的尖叫。
她的身體沒有做出任何超越常人理解的閃避動作。沒有鬼魅般的速度,也沒有堅不可摧的防禦。她做出的,是一個人在極度驚恐之下,最狼狽、最醜陋,也最真實的反應。
她手腳並用地,朝著旁邊撲了出去。
那不是一個標準的翻滾,更像是一次連滾帶爬的撲跌。她的身體在地上蹭出老遠,姿勢難看到了極點。
“轟——!”
鐵箱重重地砸在她剛才所站的位置,地麵都被砸出了一個淺坑,泥土四濺。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顧清姿趴在地上,渾身沾滿了泥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像是離了水的魚。她扭頭看著那個幾乎貼著她後背落下的鐵箱,眼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還未消散的恐懼。
“我的天……差點就……”
“丫頭你沒事吧?”
周圍的夥計和護衛們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關心著。
“沒、沒事……”顧清姿的聲音帶著哭腔,她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牽動了被擦傷的胳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的左邊肩膀到手臂的位置,被鐵箱的邊角擦過,衣袖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露出的皮膚上一片紅腫,滲出了絲絲血跡。
看起來,隻是運氣好,恰好躲過了致命一擊,受了點皮外傷。
那個“不小心”撞掉鐵箱的護衛,連忙跳下車,滿臉歉意地跑過來:“對不住,對不住!姑娘,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傷得怎麼樣?”
李坤揮了揮手,示意那護衛退下。他走到顧清姿麵前,蹲下身,親自查看了一下她手臂上的傷勢。
傷口不深,隻是皮肉傷。
他看著她那張梨花帶雨、驚魂未定的臉,又看了看那道清晰的擦傷。
一個掙紮求生的難民,一個力氣比普通女子稍大的孤女,一個在生死關頭爆發出求生本能的幸運兒。
她所有的表現,都與她自己編造的身份,完美契合。
可李坤心中的疑雲,非但沒有散去,反而變得更加濃重。
是自己想多了嗎?
不。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那場戰鬥的詭異,絕不是巧合。
如果她真的有問題,那她剛才的表現,就不是求生本能,而是一場……登峰造極的表演。能在如此猝不及防的危機下,將自己的反應控製得如此“恰到好處”,既躲過致命傷,又讓自己看起來狼狽不堪,不暴露分毫實力……
這份心智,這份控製力,遠比靈體境後期的修為更可怕。
李坤緩緩站起身,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周圍的人都以為他會安慰幾句,或者給些湯藥費。
然而,他隻是用一種審視貨物的目光,上上下下地,重新打量了顧清姿一遍。
許久,他才開口,聲音平淡得聽不出一絲情緒。
“看來你命挺硬。”
他沒再多說,轉身對一個夥計吩咐道:“給她包紮一下。從明天起,你不用再管那些劣馬了。”
顧清姿聞言,眼中露出一絲疑惑與不安。
李坤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最後說道:“到前麵來,幫王大娘打理夥食。”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馬車。
這個安排,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王大娘是李坤的專用廚娘,一直在最核心、最安全的前隊馬車上。把這個來路不明的丫頭調到自己身邊,老板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看似是一種照顧,一種提拔。
可顧清姿的心,卻沉了下去。
她明白,這根本不是什麼照顧。從商隊末尾那個無人問津的角落,到商隊核心老板的眼皮子底下。
她這個臨時的“殼”,正在從一個庇護所,變成一座更精致、也更危險的囚籠。
李坤,已經開始懷疑她了。他這是要將她這隻可疑的“老鼠”,放在貓的麵前,日夜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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