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一邊用袖子胡亂地抹著臉上的血汙和眼淚,那副淒慘狼狽的模樣,倒也不全是裝的。
顧清姿收回了目光,神色淡漠,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她隻是從懷中取出一枚療傷的丹藥,丟進了嘴裡,默默地調息著,恢複著體內幾乎耗儘的能量。
“醒了?”她淡淡地開口,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醒……醒了……”顧遠點頭如搗蒜,他看著地上那龐大的蜘蛛屍體,眼中依舊是化不開的恐懼,“多虧了姑娘和大人神威,不然……不然我們三個,今天都得成這畜生的盤中餐……”
他一邊說著奉承的話,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顧清姿和玄宸的臉色,生怕他們發現自己懷裡藏著的“巨款”。
玄宸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他的目光,落在了黑紋毒蛛那兩根如同黑色彎刀般的巨大毒牙上。
“它的牙,可以破甲,腿骨可以煉器。”玄宸的聲音,依舊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實。
顧清姿聞言,睜開了眼睛。
上古遺種,渾身是寶。毒腺她已經取了,這剩下的材料,自然也不能浪費。
她的目光,轉向了正一臉諂媚的顧遠。
“你去。”顧清姿的語氣,不容置疑,“把它的八條腿,兩根毒牙,都取下來。”
“啊?”顧遠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讓他去肢解這頭剛剛還想活吞了他的怪物?光是靠近那具散發著惡臭的屍體,就足以讓他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姑娘……我……我這手腳發軟,沒……沒什麼力氣……”他哭喪著臉,試圖推脫。
顧清姿沒有再說話,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顧遠瞬間如墜冰窟。
他從那雙清冷的眼眸深處,看到了一絲毫不掩飾的、野獸般的殺意。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多說一個“不”字,下一刻,自己的腦袋,就會和那頭蜘蛛的腦袋一樣,被某種無法理解的力量洞穿。
“我……我去!我馬上去!”他一個激靈,再也不敢有半分遲疑,從腰間摸出一柄用來防身的短刀,連滾帶爬地又跑回了蜘蛛的屍體旁。
看著顧遠那笨拙而又驚恐地開始切割蛛腿的背影,顧清za姿才收回目光,重新閉上眼調息。
驅使,也是一種價值。
時間,在顧遠那叮叮當當的切割聲,和令人作嘔的血肉分離聲中,緩緩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當顧清姿體內的傷勢與能量都恢複了七七八八時,她忽然,睜開了眼睛。
她再次側耳,傾聽。
風聲,變了。
不再是單純的、吹過林梢的嗚咽,而是夾雜著一種極其遙遠的、沉悶的轟鳴。
那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密集。
像是有千軍萬馬,正踏著整齊的步伐,從森林的深處,奔湧而來。
“咚……咚……咚……咚……”
大地,開始以一種極有規律的頻率,微微震顫。
不是地震。
而是一種……共振。
是無數沉重的腳步,同時踏在地麵上時,所引起的共振!
“怎麼……怎麼回事?”正在費力地拖拽著一根巨大蛛腿的顧遠,也感覺到了腳下傳來的異常震動,他驚恐地抬起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玄宸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山坡的邊緣,他負手而立,望著那片被黑夜籠罩的、深不見底的森林,眉頭,第一次,微微蹙起。
顧清姿站起身,走到他的身旁。
她的【超敏聽覺】,能比他們聽到更遠,也更清晰。
她聽到了。
那不是千軍萬馬。
那是……獸潮!
無數種妖獸的嘶吼、咆哮、喘息,混合在一起,彙成了一股毀滅一切的、狂暴的聲浪,正從森林的四麵八方,朝著他們所在的這個方向,瘋狂湧來!
那頭黑紋毒蛛的死亡,以及它那彌漫了整片山穀的血腥味,像是一支最響亮的號角,將這片死亡森林中,所有饑餓的、狂暴的掠食者,全都吸引了過來!
麻煩,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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