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外的炮擊聲震得窗欞嗡嗡作響,煙塵順著縫隙鑽進殿內,嗆得人忍不住咳嗽。而鎮中心的廣場上,日軍的探照燈正將夜色撕出幾道慘白的光帶,重機槍的槍身泛著冷光,迫擊炮的炮口對準鎮內深處,像一群蟄伏的野獸,正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從街道儘頭傳來,不是日軍的齊步走,也不是村民的慌亂逃竄,而是獨屬於將臣的、能讓大地微微震顫的沉重聲響。他被之前汽車的轟鳴和此刻的炮火聲吸引,玄色長袍拖在布滿碎石的地麵上,劃出一道淡淡的墨痕,血紅色的眼眸在夜色中亮得驚人,像兩簇跳躍的鬼火,死死鎖定著廣場上嚴陣以待的日軍。
“怪物來了!準備戰鬥!”鬆井大佐站在廣場中央的指揮車上,拔出腰間的軍刀,對著手下的士兵們厲聲大喊。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親眼見過士兵們被撕碎的慘狀,又目睹了將臣無視子彈的恐怖,就算身邊有重武器加持,他的心底也升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恐懼。
日軍士兵們立刻繃緊了神經,雙手緊緊握住手中的武器,重機槍手趴在射擊位上,手指扣在扳機上,眼神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玄色身影。探照燈的光柱齊刷刷地打在將臣身上,將他的身影照得一清二楚——蒼白的臉龐毫無血色,長發隨意披散在肩頭,玄色長袍上還沾著些許暗紅色的血跡,周身散發出的陰煞之氣讓空氣都仿佛凝結成了冰。
“開火!給我狠狠地打!”鬆井大佐猛地揮下軍刀。
“噠噠噠——!”重機槍率先發出怒吼,子彈像雨點般朝著將臣射去,在空中織成一張密集的火網,朝著他席卷而去。緊接著,“咻——轟!咻——轟!”迫擊炮也開始發射,炮彈拖著長長的尾焰,呼嘯著飛向將臣,在他身邊炸開一朵朵巨大的火光,煙塵衝天而起,將他的身影淹沒在其中。
廣場周圍躲藏在房屋後的日軍士兵也紛紛開火,步槍子彈夾雜在重機槍彈和炮彈中,朝著煙塵的中心射去。一時間,槍聲、炮聲、爆炸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火光將半邊夜空都染成了紅色,場麵慘烈而壯觀。
鬆井大佐緊握著軍刀,死死盯著煙塵的中心,心中祈禱著這些重武器能對將臣造成傷害。山本少佐則躲在指揮車的後麵,雙手死死抱住腦袋,身體抖得像篩糠,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他太清楚將臣的恐怖了,這些子彈和炮彈,在他眼裡恐怕和螻蟻的叮咬沒什麼區彆。
煙塵漸漸散去,一道玄色身影依舊屹立在廣場中央,毫發無損。將臣的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屏障,那些呼嘯而來的子彈在距離他寸許的地方被硬生生擋住,“叮叮當”地掉落在地上,像斷了線的珠子;炮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和火焰,也被這層屏障隔絕在外,連他的衣角都沒有吹動一下。
“怎……怎麼可能?”鬆井大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軍刀險些從手中滑落。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重武器,竟然對這個怪物毫無作用!
將臣緩緩抬起頭,血紅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淡的不耐,像是被煩人的蚊蟲叮咬得失去了耐心。他之前對汽車和炮火聲還有些好奇,可此刻麵對這些毫無威脅的攻擊,心中隻剩下了煩躁。
“渺小的人類,就隻有這點能耐嗎?”將臣的聲音沙啞低沉,像兩塊生鏽的鐵板在摩擦,帶著一股穿透耳膜的寒意,在劇烈的爆炸聲中依舊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話音剛落,將臣緩緩張開雙臂,周身的陰煞之氣瞬間暴漲,黑色的氣流在他身邊盤旋湧動,像一條即將擇人而噬的黑色巨龍。他猛地抬手,對著廣場上的重機槍陣地揮了下去。
幾道黑色的光束從他指尖射出,像閃電般朝著重機槍陣地飛去。“噗嗤——!”黑色光束擊中重機槍,槍身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個黑洞,金屬在陰煞之氣的作用下快速生鏽、扭曲,很快就變成了一堆廢鐵。操作重機槍的日軍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黑色光束擊中,身體瞬間化為一灘血水,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啊!怪物!快跑啊!”一名日軍士兵嚇得魂飛魄散,扔掉手中的步槍,轉身就想逃跑。
“不許逃!誰也不許逃!”鬆井大佐對著逃跑的士兵大喊,卻怎麼也攔不住。恐懼像瘟疫一樣在日軍士兵中蔓延開來,越來越多的士兵扔掉武器,朝著廣場外的方向逃竄。
將臣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再次抬手,數道黑色光束射向逃跑的日軍士兵。那些士兵一個個被黑色光束擊中,有的化為血水,有的被活活撕碎,有的則被陰煞之氣腐蝕得麵目全非,倒在地上痛苦地掙紮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廣場上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屍體遍地,血流成河,破碎的武器和肢體散落一地,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和硝煙味,讓人作嘔。
鬆井大佐看著眼前的慘狀,心中的恐懼達到了頂點。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將臣的對手,再堅持下去,隻會落得和其他士兵一樣的下場。他再也顧不上什麼“帝國榮耀”,轉身就想爬上指揮車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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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將臣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帶著一絲冰冷的戲謔。
鬆井大佐的身體瞬間僵住,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緩緩轉過身,看到將臣正一步步朝著他走來,血紅色的眼眸中滿是冰冷的殺意。
“你……你彆過來!”鬆井大佐顫抖著舉起軍刀,對著將臣揮舞了幾下,卻連上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將臣不屑地冷哼一聲,抬手一道黑色光束射去。鬆井大佐想要躲閃,卻發現身體根本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黑色光束朝著自己射來。
“不——!”鬆井大佐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身體被黑色光束擊中,瞬間化為一灘血水,連軍刀都掉落在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響。
躲在指揮車後麵的山本少佐看到這一幕,嚇得大小便失禁,渾身癱軟在地,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看著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的將臣,眼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饒命……饒命啊……我不想死……”
將臣走到指揮車旁,低頭看著癱在地上的山本,血紅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淡的疑惑——這個人類,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山本感受到將臣的目光,嚇得渾身發抖,連忙磕頭求饒:“大人……饒命啊……我知道您害怕什麼……我知道怎麼對付您……求您饒我一命……”
將臣的腳步頓住了,血眸中閃過一絲興趣:“哦?你知道什麼?”
山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說道:“我知道您害怕正午的陽光……還害怕古墓裡的千年陽玉……隻要您饒我一命,我就帶您去找千年陽玉……不,我幫您把它毀掉,讓它再也不能傷害您……”
將臣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山本的話。他確實討厭陽光,那種至陽之力會讓他感到痛苦,至於千年陽玉,上次被那幾個渺小的人類用來對付他,也讓他吃了不小的虧。
“很好。”將臣緩緩開口,“我可以饒你一命,但你要乖乖聽話,帶我找到那個什麼陽玉,把它毀掉。如果敢耍花樣,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山本大喜過望,連忙磕頭:“謝謝大人!謝謝大人!我一定聽話!一定幫您毀掉千年陽玉!”
將臣不再說話,轉身朝著廣場外走去。山本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廣場上,隻剩下滿地的屍體和破碎的武器,炮火聲已經停止,隻有風吹過街道的嗚咽聲,像是在為死去的日軍士兵哀悼。
而在清虛道觀內,林墨、況國華和清玄道長正站在大殿門口,遠遠地看著鎮中心方向的火光和煙塵,臉上滿是凝重。
“炮擊聲停了。”況國華沉聲道,“不知道外麵怎麼樣了,是日軍打敗了將臣,還是……”